另一方面,被众人这样明显“撮合”着和粟绾独处,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窘迫,但内心深处,似乎……也并不排斥?
他看着眼前笑容灿烂、眼中带着期待的粟绾,又瞥了一眼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伴,最终,还是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对粟绾说道:“那好,那就我陪大小姐一起去吃饭吧。”
粟绾见小白答应了,顿时笑逐颜开,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那我们快走吧!大家好好休息啊!”说着,就兴高采烈地拉着白霁霄往门外走。
白霁霄半推半就地被拉出了客厅,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幅已经被粟绾抱在怀里的“路西法”画像,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暂时摆脱了这个隐患。
目送着粟绾拉着白霁霄离开,套房的门缓缓关上。客厅里瞬间爆出了一阵压抑已久的低笑声。
路明非拍着大腿:“哈哈哈!你们看到小白刚才那表情没?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的样子!”
诺诺笑着摇头:“绾绾这丫头,攻势挺猛啊。”
凯撒优雅地挑眉:“看来我们卡塞尔学院,很快就要有新的……‘联谊’家族了?”
夏弥靠在楚子航身上,笑嘻嘻地说:“我觉得小白其实也挺好的,就是太闷了,需要绾绾这样活泼的治治他!”
只有绘梨衣仰着头,茫然地问路明非:“明非,小白和绾绾姐姐,是去进行繁殖行为的前置社交活动了吗?”
“噗——!”路明非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连连咳嗽,“绘梨衣!谁……谁教你这个词的?!”
绘梨衣无辜地眨眨眼:“书上看的。”
源稚生源稚女相视一笑,起身表示去休息了,随后各自返回了房间。
离开了众人“默契”撮合的视线,粟绾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飞扬,她先是随意地将那幅引起小小争议的天使画像交给一名路过的粟家侍者,吩咐道:“送到我房间去,小心点别弄坏了。”
“是,大小姐。”侍者恭敬地接过,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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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画作,粟绾转过身,很自然地再次拉起白霁霄的手腕——这次的动作比之前稍微轻柔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笑嘻嘻地说:“走啦小白!带你在我们家逛逛!别看外面擂台打得热闹,我们住的内院可是很清静的,好多地方连我哥都不常去呢!”
白霁霄被她拉着,有些无奈,但并没有挣脱。他确实需要熟悉一下粟家本部的地形,为后续寻找“帝王本纪”做准备。而且,不知为何,被她这样拉着,穿行在暮色渐浓、灯火初上的古老宅院中,他心中那份因身份可能暴露而产生的紧张感,竟奇异地淡化了一些。
粟家本部占地极广,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移步换景,兼具北方的雄浑与南方的精巧。粟绾像个最称职的导游,叽叽喳喳地介绍着:
“你看那边,那是‘藏书阁’,里面好多老古董书,我小时候最讨厌被关在里面背书了!”
“那边是‘演武堂’,我们小时候训练的地方,没少挨揍……”
“喏,那片竹林后面是温泉,可舒服了!下次带你去泡!”
她的话语充满了生活气息,让这片神秘的混血种世家领地,多了几分烟火气。白霁霄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目光却敏锐地扫过那些可能隐藏着秘密的建筑物。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处更为幽静的庭院。院中有一个不大的荷花池,虽然已近秋季,仍有几支残荷立在水面,别有一番风韵。池塘中央是一座小巧玲珑的六角亭,由一道曲折的石桥与岸边相连。
庭院一角,一棵高大的桂花树开得正盛,浓郁甜香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这里是我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粟绾松开白霁霄,跑到荷花池边,深吸了一口带着桂花香气的空气,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贼兮兮地看向那棵桂花树。
“小白,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她说完,便跑到桂花树下,四下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然后……开始用手刨树根旁的泥土!
白霁霄看得一愣。这位大小姐,又在搞什么名堂?
只见粟绾动作熟练,很快就在树根旁刨出了一个小坑,然后从里面抱出了一个沾满泥土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棕色小酒坛。她抱着酒坛,像只偷到腥的小猫,得意洋洋地跑回白霁霄面前。
“看!我老爹的宝贝!”她拍了拍酒坛上的泥土,揭开上面覆盖的红布和泥封,一股更加醇厚馥郁的酒香顿时逸散出来,混合着桂花的甜香,令人未饮先醉。
“这是我老爹在我出生那年埋下的酒”粟绾解释道,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他老人家现在退居二线,在老家颐养天年呢,可他当年买的酒还在!现在应该埋了二十多年了!来来来,我们俩替他尝尝味道怎么样!”
白霁霄看着那坛明显意义非凡的酒,又看了看粟绾那副“快夸我聪明”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迟疑道:
“大小姐……这……这是‘女儿红’吧?按规矩,这酒不是应该在你出嫁的时候才挖出来宴客的吗?我们俩这样偷偷喝了……你父亲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把我们俩打死?”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放古代,我们俩这行为,怕是得浸猪笼。”
粟绾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抱着酒坛率先走上石桥,向池心亭走去:“安啦安啦!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我爹最疼我了,才不会为了一坛酒打我!再说,等他想起这酒,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好东西要及时行乐!快来!”
白霁霄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跟了上去。心中却因这坛“女儿红”和她如此轻易地与他分享,而泛起一丝微澜。
两人在池心小亭的石凳上坐下。粟绾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两个小巧的白玉酒杯,用池水略微冲洗了一下,便迫不及待地斟满了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白玉杯中荡漾,香气扑鼻。
“来!小白!为我们……嗯,为我们顺利通过预选赛,干杯!”粟绾举起酒杯,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白霁霄。
白霁霄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扫兴,也举起了酒杯。两只酒杯轻轻一碰。
“干杯。”
酒液入口,醇厚绵长,带着岁月沉淀的甘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辛辣,果然是好酒。
几杯酒下肚,夜色渐深,一轮明月升上天空,清辉洒在荷塘亭台之上,仿佛镀了一层银边。凉风习习,带着桂花香和酒意,气氛变得朦胧而暧昧。
粟绾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红晕,眼神也比平时更加水润迷离。她支着下巴,看着坐在对面、在月光下显得轮廓更加分明的白霁霄,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认真:
“小白啊……”她声音有些含糊,“我说如果……如果以后我哥哥欺负你,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他计较,好不好?”
白霁霄闻言,放下酒杯,有些讶异地看向她。他不知道粟绾为何突然说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