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的咸鱼躺椅“吱呀”一声弹起靠背,她蹭地坐直,调试到一半的“记忆面包”从掌心骨碌碌滚进草坪。
演习警报的尖啸像根钢针直扎耳膜,她顺手捞过扔在脚边的异能屏蔽眼镜扣上——这破眼镜防不住噪音,至少能挡点乱飞的情绪波。
“小闹!什么情况?”她扯着嗓子喊,手指快在躺椅扶手上的全息键盘敲出指令。
“警告!警告!”小闹的电子音比警报还刺耳,实验室天花板的全息屏“唰”地展开,画面里十台哑光黑音响正绕着训练场转圈,低频嗡鸣震得空气都在抖。
“社死音响信号异常!原波段hz的社死吐槽音,现在偏移到hz精神共振波段了!”
黎未眯眼盯着屏幕。
画面里那个b级异能生正抱着头蹲下,校服领口被汗浸透,嘴唇哆嗦着:“我……我考试作弊了……昨天抄了隔壁桌的光脑题……所有人都在笑我……”训练场边的观众席上,几个学生也开始抓头:“我上周偷吃了食堂的星际烤翅没付钱!”“我给教授的论文里夹了朵假玫瑰!”
“这他妈哪是社死,这是扒皮啊!”黎未拍着躺椅扶手蹦起来,新改良的“一键入梦”功能在她屁股底下出“叮”的报错声。
通讯器突然炸响,军方特有的机械音震得她耳膜疼:“星图学院第三区注意,检测到‘苏晚系装置’违规使用,立即查封所有黎未名下明。重复,立即查封——”
“苏晚系?”黎未差点被自己的拖鞋绊倒,“我明的叫‘社死音响’!苏晚是谁?哪个二货给我改的名?”
话音未落,实验室玻璃门“砰”地被撞开。
阿豆顶着一头翘冲进来,手里攥着块焦黑的电路板,袖口还沾着实验室灭火泡沫的白渍:“姐!姐!这是从失控音响里拆出来的主控板!”他把板子往操作台上一放,焦糊味混着松香味直钻黎未鼻子,“不是你原来的代码!有人逆向破解了自动社死程序,加了‘情绪放大+定向诱导’模块!”
黎未抄起电子显微镜,镜片里的代码让她倒抽一口凉气——原本熟悉的“播放随机社死回忆”指令被替换成了“提取目标最羞耻记忆,循环放大”,更让她头皮麻的是,代码最底层嵌着一段录音:“启动,社死模式!”那是她上个月熬夜调试音响时的声音,当时她被小闹气到炸毛,随手录在私人日志里当吐槽素材。
“谁他妈黑了我的日志?”她捏着电路板的手直抖,指甲在金属表面抠出个小坑。
“原始密钥还在。”老焊的声音从实验室通风口传来,接着一个满是油污的脑袋探出来,“但有人用共情异能者的精神波当解码钥匙,绕过了三重加密。”他翻着跟头跳上操作台,维修钳在指尖转得呼呼响,“手法很熟,像是……内部人干的。”
黎未猛地抬头,额前碎被动作带得乱翘:“你是说……”
“你记得林知微吗?”老焊用钳子敲了敲电路板,“她妹妹出事前,是你送的‘情绪释放面包’。那姑娘本来只是考试焦虑,吃了面包后把从小到大的糗事全喊出来了,结果被校报拍了视频……”
“等等!”黎未脑子“嗡”地一声,“我那面包是让人把负面情绪转化成笑声释放的!怎么会——”
“因为有人改了配方。”老焊扯下脏抹布擦手,“就像现在这音响。你给的是‘用社死换轻松’,他们改成了‘用社死换崩溃’。”
小闹突然“滴”地一声,全息屏弹出新页面:“查到了!静默回廊刚布‘情绪净化o’宣言——‘笑声是污染源,沉默才是安宁’。配图是林知微戴着旧款共情仪的照片,配文:‘我们需要真正的净化,不是小丑的狂欢’。”
实验室突然安静下来。
黎未望着屏幕上林知微的照片,想起前几天她鞠躬说“想申请社死治疗”时的眼神——那时她以为对方放下了,原来只是在攒刀。
“姐?”阿豆小心翼翼拽她袖子,“军方的查封队快到了,我们要不要——”
“封就封。”黎未突然笑了,笑得眼镜滑到鼻尖,“他们封得了我的明,封不了学生们的笑声。但——”她抄起桌上的扳手,转身把实验室的防护盾调到最高级,“得先让那几位‘净化者’知道,玩阴的,我黎未比他们会。”
“需要我黑了他们的服务器吗?”小闹摩拳擦掌。
“先不急。”黎未弯腰捡起滚到桌角的“记忆面包”,指腹蹭掉上面的草屑,“我得先确认件事——”她突然抬头看向实验室门口,“谁在那儿?”
警报红光从门缝透进来,照在一道挺拔的身影上。
卫砚舟的肩甲还沾着演习时的硝烟,战术目镜半推在额头上,露出那双比平时更沉的黑眼睛。
“演习中途中断。”他声音低得像滚过金属的闷雷,目光扫过操作台上的焦黑电路板,“需要我调星刃小队的加密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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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未望着他肩甲上跳动的警报红光,突然咧嘴笑了:“来得正好。卫队长,借你精神控制异能一用——我们该让某些人,尝尝被‘净化’的滋味了。”卫砚舟的战术靴碾过实验室地面的碎玻璃渣,出细碎的脆响。
他肩甲上的警报红光随着呼吸节奏明灭,像某种濒临暴走的机械心跳:“军方要你交出所有明图纸,接受调查。”话音未落,黎未后颈的汗毛已经竖了起来——这是她穿书后养成的直觉,危险逼近时的生理预警。
“但他们没说——攻击代码里,有你三年前的生物密钥。”卫砚舟摘下战术目镜,露出眼尾被硝烟熏出的淡红,指节叩了叩操作台上焦黑的电路板,“声纹锁、虹膜校验、甚至你第一次做实验时蹭在扳手把上的指纹,全被嵌进了篡改模块。”
黎未的手指在裤缝上无意识地绞动,指甲盖泛着青白:“所以现在,我的声音成了武器引信?”她突然抓起桌角一块未激活的记忆面包塞进嘴里,面包表面的糖霜沾在唇角,活像只偷了蜂蜜的熊。
“姐你疯了?这面包还没加情绪提取液——”阿豆扑过来要拦,却见黎未闭眼低语:“回溯——第一次调试社死音响那晚。”
实验室的全息灯突然闪了两闪,某种透明的数据流从她瞳孔里渗出来,在半空凝成碎片影像:穿书初期的黎未正跪在宿舍地板上,抱着光脑录音,背景里还飘着她刚拆封的食粥味。
“我不想死……谁来告诉我怎么办……”年轻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现在的清越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