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不几步,陈棉棉碰上赵凌成,端机关枪一样端着她闺女。
妞妞也是,撇着小嘴巴,眼睛瞪的像受惊的小猫咪。
她看赵凌成:“你眼睛怎么红了,谁打你了?”
又问:“你没欺负我闺女吧?”
妞妞伸手,撇着小嘴巴,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mu,mumumua。”
但赵凌成更委屈,无力:“她不让我抱啊。”
六个月的小崽就不是任人摆布的了,妞妞有自主意识了。
小jio一翘,她是除了妈妈谁都不爱的。
赵凌成也很崩溃,刚才被女儿踹了一脚不说,现在还搞不定人家,俩人正较劲呢。
但于他来说很难的事,在陈棉棉那儿都不是事儿。
她手指:“抱去窗户,让她看外面。”
外面不就一群刚从锅炉房出来的,脏乎乎的老头子吗,妞妞要看他们?
还真是,赵凌成把妞妞抱到窗户边,她立刻就开始拍窗户了。
一帮老右派,什么老苏修,老走资,臭老九的,一看到她,老头们也是各种做着怪脸的逗她,妞妞果然喜欢,不但不闹了,嘴里还咿咿呀呀的,跟大家聊天。
再说另一边,陈棉棉不在,魏摧云就独臂难支。
赵军给他机会了:“说啊,这杨书记跟你是什么矛盾,他到底怎么你了?”
魏摧云最吃亏的就是没读书,没文化,憋了半天屁都没憋出来一个。
反而,柳秘书说:“申请粮种,农药,下化肥,按季补种,水利梯田,我们忙的要死。”
杨书记一脸皮带印,也在叫苦:“忙里出点错是难免的,我改就是了呀。”
魏摧云觉得不对:“你他妈放屁,你一天就知道吃喝。”
柳秘书伺候着,杨主任到一个地方,就是吃吃喝喝,搞享受。
但要他装可怜的,他拍胸脯:“我是胖了点,可我工作没少干啊,虫害的事确实是我大意了,老军长,我会将功补过,把事情干好的,您让我戴罪立功吧,不能影响生产啊。”
柳秘书也看赵军:“老军长,革命不能影响生产的。”
要不是她躲在赵军身后,魏摧云皮带已经抽过去了:“你这个女人,你最坏了。”
但杨书记且不谈工作能力,搞斗争还是很厉害的。
他也抓到了魏摧云的短处了:“魏科,大间谍邓西岭还是你朋友呢,你也不清白。”
魏摧云皮带一甩唰唰就是两皮带:“老子今天要杀了你!”
赵军大吼:“住手!”
陈棉棉也忙扯住了魏摧云的皮带:“革命是革命,你不能杀人呀。”
曾风是太软,而这魏摧云太猛,她都有点控制不住。
但他这样搞是要坏事的,打人也得适可而止,政治主要玩的,是嘴皮子。
陈棉棉出门不过两分钟,魏摧云就把形势给搞坏了。
那不,柳秘书躲在赵军身后,就说:“小陈同志,革命可以,但最高指示也讲了,革命的前提是不阻挠和破坏生产,你可是老军长的家人,但你现在就是在阻挠生产,破坏生产,你这样做,我们也可以向上反应。”
陈棉棉把魏摧云的皮带没收了,上前一步:“好,咱们来讨论生产吧。”
她还想没收魏摧云的皮鞭,但他不给。
陈棉棉再一扯,魏摧云忙说:“鞭子我得系裤子呢。”
差点扯掉魏摧云的裤子,陈棉棉连忙停手。
接着她又说:“魏科长,柳秘书的工作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就比如她刚才说的那段话,就非常契合最高指示,找个小本子,把它记下来。”
魏摧云抽回鞭子眉毛一竖,让他记笔记,她啥意思?
难道她当他是她的小将不成?
他不服气嘛,转身就出门了。
柳秘书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陈棉棉刚才夸了她,她也不好唱反调。
陈棉棉不过一句话,言语间收回了主动权,再看杨书记。
她又说:“作为土生土长的河西人,河西红小兵们推举的第一捉瞎瞎大王,优秀的民兵战士,红专活雷锋,我,陈棉棉已掌握你所有懒政怠政,偷奸耍滑不作为,好大喜功搞浮夸的证据,你要不老实交待,我可就要……喊红小兵们登场了。”
……
老右派一会儿逗逗妞妞,一会儿还要观战,不亦乐乎。
赵军瞟了眼窗外,就见祁嘉礼在朝自己眨眼睛。
而刚才陈棉棉那席话,其实赵军都想竖大拇指的。
他们这帮粗人就是吃了不会说话的亏。
可他这孙媳妇,确定是个乡下姑娘吗,那么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