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织站在祠堂外,夜风卷着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心头却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死亡而动摇。
反倒更添了几分警觉——此人咬舌自尽,绝非寻常小卒所为。
“带下去。”她轻声道。
霍砚点头,示意几名信得过的村民将尸体抬走,另有一人则被押入偏房,单独关押。
屋内烛火微明,那人坐在角落里,一言不。
春织缓步走近,手中端着一碗温水、一小碟馒头。
“吃点东西吧。”她声音柔和,“我说过,你若开口,我保你不死。”
男人抬起头,目光警惕又带着几分挣扎。
他喉咙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
春织放下碗,静静坐到他对面,语气依旧平静:“我知道你们不是镇北军的人。可你们为何要冒充?是谁指使?目的何在?”
男子嘴唇紧抿,
春织叹了口气:“你不愿说,是因为怕死。但你现在不说,未必能活;说了,至少还有机会。”
沉默良久,男子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我们只是小卒……真正主事的是……京中那位长公主身边的心腹。”
春织眼神一凝。
“长公主?”她追问。
男子点头,随即剧烈咳嗽起来,脸色苍白如纸。
“她说……林家有证据,必须夺回。”他喘着气,眼神逐渐涣散,“否则……整个青溪村都会被连根拔起。”
话音未落,男子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春织缓缓起身,心跳却不自觉加快。
她回头看向门口站着的霍砚,低声问:“你觉得呢?”
霍砚眉头紧锁:“若真是长公主背后之人插手,那这件事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春织点了点头,眸光幽深:“我们不能再被动应对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霍砚便召集了几名心腹乡邻,在院中布置下一步行动。
“凤令以为他们这一招能让我们慌乱。”他冷声说道,“但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春织闻言会意,补充道:“放出风去,就说林家已被震慑,我愿亲自赴京城一行,寻求庇护。”
霍砚点头:“我会在通往州府的官道上布下眼线,若真有人来接应这些‘镇北军’,便是他们露出马脚的时候。”
计划既定,众人立刻开始行动。
消息很快传开,不出半日,村里已有流言四起。
与此同时,春织也前往村学,请教李崇文。
老先生听罢,神色凝重:“此事干系重大,若牵涉朝中贵人,咱们更需谨慎行事。”
春织恭敬道:“先生请指点。”
李崇文沉吟片刻,道:“眼下最好的办法,是暂避风头。对外宣称你病重卧床,让敌手无法摸清你的动向。同时,我可以写信给一位旧识,他曾是镇北军中旧部,如今虽已退役,但与朝廷仍有联系。”
“信中我会试探朝廷对林家的态度,并夹带一枚铜牌碎片——这是当初你从那批假官兵身上搜出的关键物证之一。”
春织心头一震,连忙取出铜牌递上。
“多谢先生。”她深深一礼。
回到家中,她即刻安排卧床养病之事。
林母知晓后,虽心疼不已,但也只能含泪点头。
夜晚,她在屋中独自沉思。
这场风波,究竟是谁在幕后操控?
长公主为何盯上了林家?
那枚铜牌,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她心中隐隐生出一个念头:若想真正破局,恐怕只有直面那高墙之内的权力中心。
但她也清楚,自己还远未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