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跳,首先想到的是我们的身份是否暴露了?
“砰砰砰!”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外面的官差不耐烦地道:“还不赶紧给我开门,难道你们这里真的窝藏了犯人?!”
我朝温明点了点头,温明走过去把门给打了开来。
进来房屋的是一位带刀的官差,他先是扫视了屋内一圈,我发现他目光重点停留在挂在柜上的两个木桶。
过了一会儿,官差严肃问道:“你们刚才为何这么久才开门?”
我轻声细语地回道:“这位官人,你来时我正合衣躺下,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
官差看了看我,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我则内心一片淡漠……为了防止越国会派出杀手进入南蛮追杀我们,我每日都会对自己的容貌进行伪装。
我现在的姿色,就是平庸的大众水平,不丑,也不好看。
回过神来,刚好就看见官差对我拱手道:“有犯人疑似混入了这间客栈,官府特意前来搜查,这位姑娘稍有得罪了。”
这位官差典型的先礼后兵,一切姿态做足,但搜查起来毫不手软。
看梁柱,蹲墙角,掀帘子……任何一个能藏人的地方,官差都找了一遍,不能藏人的地方,官差也找了一遍。
最后找着找着,官差就找到了我的柜子,他将木盆给拿了起来,翻了翻木盆问道:“这个木盆是用来干嘛的?”
我回道:“是拿来洗衣服的。”
官差又问:“那另一个木盆呢?”
之前翻了其他东西,官差一句话都没问,怎么偏偏到了木盆,官差就连连问了这么多问题……
藏在袖间的手微微一捏,这下我能无比肯定什么搜查犯人,这些都是借口,官差真正要找的人是卖冰镇桑果的人!
我面上无奈一笑,“大人,洗衣服用两个木盆,很奇怪吗?”
官差轻咳了一声,将木盆给放了回去,又推开柜子检查里面的衣物,最后,他将目光看向夏侯冽。
官差走到他身边,伸手抬了抬他的肩膀,然后又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腿。
我压抑着怒气忍着官差这些行为,到最后官差将手伸向了夏侯冽的衣襟,看样子似是想要脱下他的衣服时,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他的手给抓住。
“大人,我的夫君虽然身患重病,但是个良民,不是犯人!”
我瞪大眼睛怒视着这位官差,“不知大人是否已经搜查好了,我要休息了。”
官差一脸讪讪,收回了手,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
离开前,我还隐约能听到他嘀咕:“不就是一个活死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碰也碰不得……”
我气的浑身直颤,双手紧握成拳,他们轻看我可以,但却不能轻看夏侯冽!
如果不是顾忌现在的情势,我会直接叫温明把这位官差从窗户边丢出去!
温明看着我,走过来低声道:“小姐,莫要激动。”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将攥紧的手一点点的放松,重新躺在了夏侯冽身边,只有躺在他身旁,我的思绪才能平静。
不一会儿,烛火熄灭,室内一片寂静。
我睁着眼睛,心想之后要怎么做,怎么走,才能摆脱那些人的追查。
只是不一会儿就一阵困意袭来,我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我仿佛又做梦梦见了夏侯冽,我仰着头,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他一双洁白莹润的手。
那双手微凉,却在我身上点起汹涌的火,让我在梦里忍不住嘤咛出声,汗水涟涟。
我只记得最后自己死死的抱着夏侯冽,身体一阵颤抖,随后陷入更深层次的睡眠当中。
第二日醒来,我是趴在夏侯冽胸膛上醒来的。
连续几天都以这种姿势醒来,我也习以为常,躺了起来活动下身子,浑身腰酸背痛,身体里每一处细胞都叫嚣着要继续休息。
我眉头一皱,一定是昨天卖桃果太累了的缘故。
照例给夏侯冽一个早安吻,说着引诱他醒过来的情话,今天脑海灵光一闪,我不仅说了还配上了动作,使劲浑身解数用出了曾经在虞美人里学到的手段。
可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轻轻叹了口气,穿好衣服下了床。
温明应该是出去买早膳了,我扫视了房内一圈,忽然将视线定格在桌子上。
只见桌子上放着的是一个木桶,而这木桶里则有薄薄一层的白色粉末!
我心一跳,这白色粉末怎么那么像是墙霜?
走过去捻起一丝粉末轻轻放入口中,很苦,入口冰凉,这的确是墙霜无疑。
我蹙了蹙眉,拿起木盆看了看,这木盆是第一次出去卖桑果的木盆,那时候卖完桑果回来,水仍是凉凉的,我和温明觉得倒了浪费,便索性留了起来。
第二日起身,我就没看见这个木盆了,也不只是被温明放去了哪里……而这些白色墙霜,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门这时被推了开来,温明拿着早点走进来,看见我盯着木盆,立刻道:“小姐,这木盆被我放去了楼台,当时本来是想不要浪费里面的水拿来洗衣服的。”
“后来那天出去采买桃肉,我一时之间就忘了把楼台上的木盆给收了回来,再过几日上去看,木盆里已经没有水了,就剩下这层浅浅的粉末。”
我眼神一凝,立时想到了上一世的化学,有些东西在高温蒸发下能够析出晶体,莫不是墙霜也是这个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