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向夏侯冽,用手抚摸着他长而翘的睫毛,夏侯冽不一会儿就抓住了我的手,睁开了眼睛,声音低沉沙哑:“醒了?”
我轻轻一笑,喜悦都要从心底溢了出来,不是做梦,夏侯冽真的醒过来了,他会说话,会抓着我的手,会温柔地看着我……
“恩,醒了。”我轻声道。
成沁进来伺候我洗漱,我弄好一切之后,又躺在床上陪伴着夏侯冽。
夏侯冽精神比之前的要好许多,让温明给他搜了一本关于南蛮百姓生活习性的书,拿在手中看。
认真的男人果真是最帅的,就连看书也帅到无法抵挡,犹如有光辉照耀。
夏侯冽翻着书页的手一顿,轻描淡写地觑了我一眼,声音清冷:“听温明说,你现在是一家店铺的掌柜,不用去巡查店铺吗?”
我摇了摇头,心里有些遗憾,夏侯冽又恢复了以前那个样子,没有像昨天醒来待我这么温柔了……不过他本来就是这幅冷性子,难得的温柔才更是醉人……
我收起了心里的小心思,眨巴着眼睛看他:“天大地大你最大,我就要陪着你,不行吗?”
夏侯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眼睛一亮。
虽然随后他很快就隐去了,但我还是看到了,那抹笑容让我的心微微一荡。
他淡淡道:“随便你。”
我轻轻一笑,言不由衷,真是傲娇。
“叩叩!”门这时候被敲响,温明的声音传来:“小姐,大夫请来了。”
我赶紧起身打开门让大夫进来,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就让温明请大夫过来,给夏侯冽检查一下身子。
打开门一看,我怔了一下,温明请来的不是别人,就是当初判定夏侯冽得了了癔症的游医。
游医替夏侯冽把了一下脉,施了几针,对我笑了笑:“夫人把您的夫君照顾的很好,他的身体都在渐渐复苏,只是——”
我心一紧,知道游医接下来谈的是夏侯冽经脉被毁这件事,便打断道:“老神医,屋内闷热,我们出去说罢。”
我站起来,夏侯冽忽然开口:“就在这里说吧。”
他抬起头看着我,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眼亮如繁星,“夫人,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症。”
我有些无措,低垂着头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细若蚊蚁道:“那就在这里说吧。”
夏侯冽说的对,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症,经脉被毁这件事他也知道了……我只是在害怕,害怕夏侯冽听到了会再次陷入沉睡当中……
当初游医说了,很有可能是经脉被毁这件事对夏侯冽的打击太大了,所以他才不愿醒来……
游医的声音从耳边悠悠传来,“这位老爷,您的经脉被毁,按理来说有可能连站也站不起来。但我刚刚给您看了,发现您的身体异于常人,经脉很有可能会恢复。”
我倏地抬起了头来,脱口而出道:“有可能会被恢复!”
身体异于常人……难道跟夏侯冽是毒人有关系?
游医点了点头:“对,只是这恢复期会非常漫长,有可能要一辈子,最短也要十几年。”
“老爷可以尝试着站起来活动下身子,只要恢复得当,您还是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就是力气小了些。”
可以跟正常人一样……我心砰砰直跳,兴奋地看着夏侯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夏侯冽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对我点了点头,他明白我的喜悦,明白我的兴奋……
我赶紧问道:“一天锻炼多久为宜,什么时候锻炼?”
游医抚了抚胡须:“锻炼要循序渐进,先慢慢来让身体适应,从几刻钟,到半个时辰,一个时辰……逐渐增加。”
我恨不得拿起笔记下来,手微微一动,才蓦然想起古代没有笔,只有毛笔和宣纸,只能在心底默念好几遍,道了声多谢大夫。
送走了游医,我看向夏侯冽,跃跃欲试地问:“要不要现在就来锻炼下看看。”
夏侯冽手里拿着书继续看了起来,瞥了我一眼,拒绝了:“不要。”
我眉头一蹙,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夏侯冽轻描淡写地回答:“我累了,我要休息。”
我:“……”
说是如此说,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我不愿放弃,还打算劝说夏侯冽时,屋外忽然传来了温明的声音:“小姐,小罗过来找你!”
我眉头一皱,小罗过来找我一定是跟店铺有关的事情,我站起了身匆匆往外走,夏侯冽躺在床上忽然道:“媚烟。”
我身子一顿,转头看向他。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如果是店出了什么问题,就过去看看。”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补了一句,语气有些重:“不要顾虑我,我已经醒过来了,不会一睡不起,也不会消失不见。”
我眼睛微弯,心里划过了一抹暖流,夏侯冽他知道我的不安,才会特意强调这一番话。
我低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