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骤然转冷,闭上了眼睛继续养足精神,压在身上的重物不断被人拿开,不一会儿他们就找到了我。
“啧,真是臭啊!臭到我都想要吐了……”
一位刁奴边嫌弃着边将我的身体往肩膀上扛,我的脑袋一阵眩晕,努力让自己不这么抵触,放松着身子。
晃晃荡荡的摇摆了好一会儿,他们停了下来,把我“砰”的一声扔在了一个地方。
我耳边听到了马儿的嘶鸣,鼻子里充斥着廉价香料的味道。
我的胸口一阵难受,香到极点也是臭的厉害,比扔在垃圾堆里还要难受。
马车咕噜噜地转动了起来,我的身体也跟着一阵震颤,心中升腾起了一抹连自己都辨认不明的思绪,有悔恨,有解脱,有遗憾,有释然……
就当我心情复杂地以为自己要离开了夏侯冽时,马车忽然停下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一阵俊朗的男声传来,我眉头轻蹙,这是温明的声音。
前面驾着马车的刁奴趾高气扬道:“我家主子要离开北镇,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快快退下!”
温明沉着的声音传来:“你们有没有见过我们的夫人?”
他可能是拿了一张画像出来,不过那几位刁奴连连否认,“没有见过。”
其中一位还道:“呦!这不是敢和我们主子顶嘴的女子吗?怎么了?她失踪了?我看你们找了她找了一晚上。”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装的还挺像的……
温明不知与他们交谈了什么,反正不一会儿,马车又重新跑动了起来。
我闭上了眼睛,再一次闭目养神,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
“等等!你们这辆马车是做什么的?”
我眼睛一睁,这是萧崆的声音!
有刁奴不难烦道:“这上面装的都是香料,你没有闻出来吗?明明那么香,你的鼻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萧崆冷冷一笑,“我的鼻子可比你灵的多,你们这车香料里面还混着一丝恶臭!让我想想,满是香料的车子里怎么会有一股子臭味呢……”
萧崆话语一转,锋锐道:“你们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东西?”
刁奴破口大骂:“去你的!就算我们隐瞒了什么东西又怎样?这是我家主子带来的货物,你们想要怎样,劫货吗?”
夏侯冽的声音冷如冰渣,突兀地插入了两人的谈话之中,让原本剑拔弩张地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起来。
“那就劫货吧。”
“哎,你们——”刁奴的声音才刚响起,又忽然哑然截止,从我耳里,我听到了一阵碰撞的声音,然后是刁奴倒在地上的哀嚎声。
他们只是普通百姓,怎么也打不过温明等人。
不一会儿,我的眼里出现了一抹不同于黑暗的光芒,走动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也紧跟着提了起来。
要不要被他们所救,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我一方面想要获救,另一方面又想跟夏侯冽彻底地做个了断……
等我从复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那阵脚步声已经来到了我面前,我的耳边也传来了温明的声音——
“夫人,你在里面吗?夫人……”
我下意识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忽然一阵兴奋的声音传来:“找到了,就在这里!”
裹着我的麻袋被人提了起来,我的身体一阵晃荡,脑袋又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阵眩晕当中。
麻袋被打开,嘴巴的东西被人给拔了出来,遮在脸上的黑布也被人拿下,我一点一点地睁开双眼,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
一睁开眼,我就看见了夏侯冽满脸冰寒地站在我面前,看我睁眼,他上前走了几步把我抱了个满怀。
他抱得我有些紧,仿佛要将我嵌进身体里。
一个冰凉的吻落到了我的额头,我的身体一阵轻颤,有些抗拒地推了推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
我躲闪着目光,别过头去,声音沙哑地开口:“脏。”
没想夏侯冽下一秒却堵住了我的嘴唇,呢喃碎语:“我不嫌弃……”
我眨了眨眼睛,眼中涌起了一抹酸涩,为什么要这样呢,明明都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经过了一个晚上,我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夏侯冽对于我的情感,有愧疚,有怜悯,也有喜欢。
但也只是喜欢罢了,没有上升到爱这个地步,他可以狠下心来欺骗我,说着这是为了我好,但实际上只是为了圆谎,不让我发现他的秘密……
我再怎么爱又能如何,就算紧追着不舍又如何,夏侯冽跟我在一起,他就会死!
就算他舍得,我也舍不得……
我狠狠闭上了眼睛,趁现在夏侯冽还没深爱我,就这样吧,我永远地离开他……
一闭上眼睛,一整晚没睡的疲劳全都涌了上来,我极为困顿地睡去了。
再一次醒来,是在第二日清晨,我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我低头看了看,衣服全都焕然一新,那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也没有了,全身一片干爽。
门被打了开来,成沁从外面走来,见到我醒了,赶紧走到我身边伺候着我洗漱。
途中,她略有些羡慕道:“夫人,老爷对您真好,昨天把你救回来之后,他还亲自帮你洗漱沐浴,不假他人之手,来回折腾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