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累。”累得她连眼眸都擡不起来了。
崔骘扬着唇在她脸上抚摸:“你该多锻炼锻炼了。”
“我倒是想多踢踢蹴鞠,可也没谁能作陪。”
“鹿鸣来信,胡嬉应该要不了几日便能过来,到时候你可以跟她一起玩。凤梧台外建了新的蹴鞠场,往後不止是她,你喜欢谁便可以邀请谁来。”
她抓住他的手指,悄声问:“那阿嬉是不是已经知晓了?”
“知晓什麽?”
“我们。”她擡眸。
崔骘笑着和她对视:“自然,否则什麽都不说便要她们来玉阳,她们不会害怕吗?”
“那……”她抿唇,“我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
“你不需要解释什麽,从今日起,除了我,你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他们自会替你解释。”
她微微侧身,埋头在他的怀里:“那你想要什麽样的请柬?”
“小舅都可以,你看着弄吧。”
“都督,夫人,床铺已收拾齐整。”
崔骘擡擡手,示意侍女们退下,又和菀黛轻声细语:“天还早着,现下睡吗?”
“还不困。”
“那你平日这时都在做什麽?”
“看书,你呢?”
“多半时间是在谈公务。看什麽书?架子上的吗?”崔骘从手侧的架子拿来书卷,交到她手中,“看吧,小舅同你一起看。”
自上回被罚,她便再未看过那种不正经的书,也不怕被人瞧见,只是他们从未这样在一起过,她心里多少有些紧张,总时不时要偷偷瞄他一眼。
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擡眼望去,崔骘已靠在软垫上睡着了。
她悄声放下书,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见他没有反应,又轻声唤:“小舅?”
崔骘睡得正熟,还是没有反应。
菀黛轻轻跪起身,将毯子往他身上拽了拽。
突然,他抓住她的手腕,猛地睁开眼。
“小舅。”菀黛低声唤,“你抓疼我了。”
崔骘皱了皱眉,眼眸稍稍睁开:“小黛,你在做什麽?”
“你睡着了,我在给你盖毯子。”
崔骘松开她的手,似乎是松了口气:“无碍,房中不冷。”
“你是不是困了?去床上睡吧,当心着凉。”菀黛轻声道。
崔骘弯了弯唇,轻轻牵起她方才被抓住的那只手,轻声问:“疼不疼。”
她低垂着眉眼摇头:“不疼。”
“来,到小舅怀里来。”崔骘张开双臂。
菀黛抿了抿唇,轻轻靠在他怀里。
他握住她手,轻声解释:“小舅在军营里待久了,警觉心比旁人要比旁人重一些,方才恍惚之间,小舅还以为是敌人来犯,是不是吓到你了?”
“还好。”菀黛轻声道,“你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的,肯定是累了,小舅,你去床上睡吧。”
“好。”崔骘又将她抱回床上,“小舅抱着你睡。”
她还不算困,但被那只有力手臂扣着,枕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渐渐地,也犯困了,再醒来时人已不在床上。
窗外隐约传来刀枪相撞的声响,她眼眸动了动,悄悄支开窗,未瞧见崔骘,却瞧见青霜和芳苓。
“夫人,您醒了?”芳苓笑着进门。
菀黛放下窗,去门边迎:“我听见外面的动静了,是小舅在练武吗?”
“是,都督一早便和韩统领去外院练武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