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小黛,我爱你……”
崔骘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喘着粗气,在她耳旁一声又一声重复。
春日帐暖,房中动静渐歇,内侍在门外低声禀告:“陛下,兵曹从事崔棹求见,河西郡主求见。”
“他们为何一同来了?”崔骘坐起,“宣。”
“阿嬉应该是来寻我的吧?我去看看。”
“不是说累了?应该也不是什麽要紧的事,你歇着,改日传她来见也是一样的。”
“那也没那样累。”她跨下床,拿来腰封给他系上,“我从偏门出,你跟她说,让她去侧殿寻我。”
崔骘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好,遵命。”
她含笑抱住他的腰:“头发也乱了,理理再出去。”
“好。”崔骘稍稍整理仪表,擡步朝外殿去。
崔棹和胡嬉已在殿中等候,两人一同上前行礼。
崔骘落座,朝两人看去:“都起来吧。胡嬉是来寻皇後的吧?皇後说了,让你去偏殿寻她。棹儿,你来是有何事?”
崔棹垂首,眼眸微动:“臣听闻陛下要寻求长生之药,特来劝谏。”
“哦?”崔骘挑眉。
“陛下。”崔棹跪地,“自古以来,寻求长生之术的帝王都没有什麽好下场,臣不能看陛下步此後尘。”
“幸好,你是我的亲外甥,若不是,你现下已被人拖出去听候问斩了。朕的事,朕心中有数,就不必你来提醒了。起身落座吧,朕也许久未见你了,不知你在京中住得习不习惯,与朕说说吧。”
“是。”崔棹躬身推至一旁落座,不缓不慢开口,面上瞧不出什麽异样。
偏殿中,胡嬉刚落座。
菀黛煮了茶水退给她:“今日怎有空闲进宫来了?还是和兵曹从事一同来的。”
胡嬉顿了顿,低声道:“我想了很久,才决定来找你谈谈。”
“是出什麽事了吗?虽然许多事我都要听陛下的,但有一些还是能做主的,你但说无妨。”
“你是不是不想让嫣儿嫁给桓儿?”
“阿嬉。”菀黛握住她的手,“桓儿是太子,他的婚事,就连陛下也要多番考量才能定下,哪里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呢?”
胡嬉皱着眉头看去:“可陛下那样宠爱你,受伤期间甚至要你听政,你若是开口,陛下定不会拒绝。”
菀黛回视:“陛下再如何宠爱我,也不会耽搁朝政,若你是想嫣儿为妾,我现下便可以做主,封她为未来的太子侧妃,可你愿意她做妾吗?况且,嫣儿的婚事恐怕不是你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吧?你有问过丞相的意思吗?他愿意让嫣儿嫁入皇家吗?”
胡嬉紧紧看着她:“阿黛,你是不是不愿意让嫣儿嫁给桓儿。”
她沉默片刻,道:“是。”
胡嬉双眸立即泛红,低声问:“我父亲根本没有谋逆,那个什麽刺客,只是你和太子设下用来栽赃我父亲的,对吗?”
“我也不知晓那个刺客身上为何会有你父亲的信物,我亦不敢相信你父亲会谋反,可那件信物就在刺客身上,那样多人看到了,当时陛下又是身受重伤,虽让我听政,可朝中官员并不服我,那样的情况下,不处罚你的父亲实在是过不去。”
“你没有想陷害我的父亲,对吗?”
“对。”
只要胡进没有不臣之心,她和崔骘绝不会陷害他。
胡嬉破涕为笑,拉着她的手哭诉:“我娘这些日子总跟我这样说,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真的会这样对付我父亲,我虽然怨恨过他纳了姨娘,可无论如何他是我的父亲,自小对我也是有求必应。你与韩骁的流言,是我娘传出去的,我替她跟你道歉,跟陛下道歉,我求你,不要记恨她,她只是一时迷了心窍,非想让嫣儿做什麽太子妃,今日你既跟我说明,我便断绝了这份心思,也会让她断绝了,往後绝不会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