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艾莉娅身边:“艾莉娅小姐,关于那些‘锈蚀齿轮’,有什么更具体的信息吗?比如它们的弱点,或者传播方式?”
艾莉娅抬起头,银灰色的眼眸中带着疲惫:“记载很少……只知道它们厌恶‘剧烈变化’和‘高度活性’。过于稳定或过于混沌的环境它们都无法有效侵蚀。它们像瘟疫,会优先感染秩序度‘适中’的区域,将其僵化、同化。攻击方式……似乎是某种规则层面的‘锈蚀’和‘锁死’,被它们接触到的规则会失去弹性,变得脆弱而刻板,最终崩解成它们的一部分。”
“厌恶剧烈变化和高度活性……”乔鲁诺若有所思。他的『无限回廊』似乎正好具备“包容变化”与“蕴含无限活性”的特质,或许能对其产生克制?但这需要验证。
就在这时,负责警戒的烬突然低喝一声:“有动静!”
众人瞬间紧张起来,循着烬的目光望去。只见在灰色沙漠与外部虚空的边界处,一片原本相对“正常”的、缓慢流动的信息流,其边缘开始出现不正常的灰暗斑点!那些斑点如同锈迹般迅蔓延,所过之处,信息流的色彩变得黯淡,流动变得迟滞、卡顿,仿佛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并出一阵阵细微却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是锈蚀齿轮!它们竟然追踪到了这里,并且开始侵蚀沉淀层的边界!
“它们果然被之前乔鲁诺唤醒的活性吸引过来了!”艾莉娅脸色难看,“虽然沉淀层内部它们难以侵入,但这样下去,边界会被它们慢慢‘锈蚀’掉,我们的藏身之所会越来越小!”
“不能让它们继续侵蚀!”承太郎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然锐利如刀。白金之星在他身后浮现,拳头上闪烁着湛蓝的光芒。
“等等,承太郎先生。”乔鲁诺阻止了他,“你的状态还没恢复,贸然动手可能加重伤势。而且,在这个规则惰性极强的环境里,我们的力量挥会受到很大限制。”
他走上前,凝视着那片正在被“锈蚀”的区域,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断。
“让我来试试。”
他没有动用那深不可测的『无限回廊』,而是再次调动了相对熟悉的黄金体验之力,但这一次,他尝试将一丝『无限回廊』那“包容与演化”的特质融入其中。
他伸出手指,对着那片正被锈蚀的区域,轻轻一点。
一道柔和的金绿色光束,如同初春的雨丝,射向了锈痕蔓延最快的一个点。
光束与锈痕接触的瞬间,并没有生剧烈的冲突。那金绿色的光芒仿佛拥有极强的渗透性,迅融入了被锈蚀的规则结构之中。紧接着,奇异的一幕生了——那片原本变得灰暗、迟滞的区域,颜色开始恢复,虽然不再是原本的色彩,而是呈现出一种类似古铜般的金属光泽,其规则的流动虽然依旧缓慢,却不再卡顿,反而带着一种厚重的、历经岁月沉淀的稳固感!那蔓延的锈痕,竟然被强行“转化”为了另一种更加稳定、且对锈蚀力量具有极强抗性的规则结构!
这不是修复,也不是驱散,而是……“性质转变”!乔鲁诺利用融合后的力量,将被侵蚀的规则,引导向了另一个更加稳定、且不被锈蚀齿轮所“喜好”的演化方向!
“成功了!”康一惊喜道。
“将‘锈蚀’转化为‘古铜’……这种对规则层面的精细操作……”艾莉娅看得目瞪口呆,乔鲁诺对力量的运用,再次出了她的理解。
然而,乔鲁诺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反而眉头微蹙。他感觉到,虽然暂时阻止了这片区域的锈蚀,但消耗比预想中要大,而且这种“转化”并非一劳永逸,远处的锈痕依旧在试图绕过这片“古铜区”,向其他方向蔓延。锈蚀齿轮的数量,似乎比想象的还要多。
“只能暂时遏制,无法根除。”乔鲁诺收回手,语气凝重,“它们像是有意识地在寻找薄弱点。我们不能一直被动防御。”
承太郎走到他身边,看着边界外那不断试图渗透的锈痕,冷声道:“看来,躲在这里只是权宜之计。我们必须尽快恢复力量,然后……主动出击,找到它们的源头,或者,离开这片区域。”
离开?又能去哪里?源理之庭大部分区域都遭受了重创,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就在这时,乔鲁诺心中那丝与远方骑士的共鸣,再次变得清晰了一分。他隐隐感觉到,那个正在靠近的意志,似乎……掌握着某种与“贯穿”和“信念”相关的力量,或许,能对眼下这种僵局有所帮助?
希望与危机并存,逃亡与追寻交织。在这片绝望的灰色沙漠中,新的抉择,已然摆在了流浪者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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