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问题……”黄昭心里一紧,快记下了那几处秽煞之气最浓、或者位置最关键的地方:山腰一个洞、打谷场后面的古井、村东头老槐树下、西山脚一个废窑洞口、还有最关键的中央祠堂。
“黄小哥,看出啥门道没?咱村风水是不是特别旺?”董越见黄昭一脸严肃地俯瞰全村,忍不住好奇地问,语气里满是家乡自豪感。
黄昭收回目光,没直接回答,只是沉声说:“走,下去仔细看看。先去山腰那个洞。”
“好嘞!”董越没多想,立刻带头下山。
下山比上山还费劲,两人沿着湿滑的小路,很快到了半山腰一个被藤蔓半遮着的洞口前。
一股阴冷潮湿、混着苔藓和某种说不出的腥气的味道从洞里扑面而来。
洞口很窄,只能一个人弯腰进去。进去之后,空间突然变大,是个天然溶洞。
洞顶挂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水滴不时从尖上掉下来,在黑暗里出“嘀嗒、嘀嗒”的轻响,显得更安静也更阴森。
董越刚要说话,突然,一阵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声响,毫无预兆地钻进了两人耳朵!
“呜……哇……呜……”
声音断断续续,凄惨哀怨,在这死寂的溶洞深处回荡,分明是婴儿的哭声!
听得董越浑身汗毛倒竖!他一把抓住黄昭的胳膊,声音颤:“黄……黄小哥!你……你听见没?!这……这洞里怎么会有娃娃哭?!”
黄昭也是心里一咯噔,后背冒出冷汗。
“别慌!”黄昭低喝一声,反手按住董越抖的手臂。
“就在前面!是人是鬼,看了就知道!跟紧我!”
董越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用力一甩,一团昏黄的光亮在黑暗中燃起,勉强驱散了一点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恐惧。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顺着那断断续续、让人头皮麻的婴儿哭声,小心翼翼地向溶洞最里面摸去。
哭声越来越清楚,也越来越近。
终于,在火折子微弱光芒的尽头,他们看到了一处从洞壁下面咕嘟咕嘟冒水的泉眼!
泉眼不大,积成了一洼浅浅的水潭。
潭水清澈见底,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而在水潭正中央,赫然趴着一只体型级肥硕的大家伙!
那东西样子像巨型蜥蜴,但又很不一样。
它全身是暗沉的灰褐色,皮肤光滑粘腻,布满褶皱。
一个又大又扁的脑袋,嘴巴宽宽的,眼睛小得像两粒黑豆,此刻正盯着闯进来的不之客。
“呜……哇……”那凄厉得像婴儿哭的声音,正是从它那张微微开合的宽嘴巴里出来的!
“我的亲娘哎!”董越看清那东西,惊魂稍定,“这……这不是‘娃娃鱼’吗?沟里小溪偶尔也能见到小的,可……怎么能长这么大个?!还……还学小孩哭?!”
黄昭目光扫过,泉眼四周的地上,散落着一些早就烂掉的鱼骨、碎肉渣子,甚至还有陈旧的谷糠痕迹,黄昭心里瞬间明白了。
“董越兄弟,你看那水道入口,那么窄。这只大鲵,本来应该是生活在地下暗河深处的。不知道哪年哪月,它顺着这条水道游到了这个泉眼。”
他指着地上的残渣:“后来,有人开始喂它吃的。它就在这儿住下了,不再回那又深又黑的暗河,越长越大,越长越肥……”
董越看着那几乎塞满水潭的肥硕身体,恍然大悟。
“哦,我懂了,直到它肥成这个德行……这窄水道,它再也钻不回去了!它被关在了这小水潭里,跟坐牢一样!我说的对不对,黄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