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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夜战牢姐羌（第1页）

这一日，黄昭正在帐中逗弄小金子，帐帘却被人一把掀开！

董越兴冲冲地闯了进来，脸上泛着红光，连珠炮似的喊道：

“兄长！兄长！涨了！洮河涨水了！”

他几步冲到黄昭面前，气息都带着兴奋的微喘：“叔父日日遣我盯紧那段河滩，你猜怎么着？就今日！河水跟了疯似的涌下来，原先那片能跑马的干涸河床，这会儿全被湍急的河水给吞没了！”

他用力比划着，仿佛要将那汹涌的场面直接推到黄昭眼前：“叔父一见水势起来，立刻就让快马往皇甫将军大营报信去了！算算时辰和路程，皇甫将军那边收到信，大军开拔也就是这几日的事！”

他压低了声音，仍掩不住语气里的跃跃欲试。“还有还有，我瞧着参狼部那边动静也不小，战士们都在整装备箭、给战马喂足精料，咱们这回肯定能狠狠干他一票！”

他说得眉飞色舞，又开始絮絮叨叨起自己的雄心壮志，要斩获多少级，要立下何等显赫战功，仿佛功名富贵已如探囊取物。

黄昭静坐于毡毯上，听着少年人炽热的渴望，面上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偶尔点头应和，目光却已投向帐外。

仿佛看到了那如期而至的洮河水，以及即将被这河水牵引而来的、无可避免的铁血兵锋。

差不多又过五日，寒月如钩，将清冷的光辉洒向沉寂的草原。

亥时的参狼部落，弥漫着铁锈和躁动，汇成一股肃杀的前奏。

两百余羌骑已列队完毕，他们是部落的尖刀，人马皆静，其后是八百步兵，手持长矛弯刀，背负硬弓，散着百战老兵的剽悍气息。

让黄昭骇然的，是阵列侧翼那五十余骑狼骑兵，爪牙锐利，幽绿的眼瞳在火把下闪烁着野性未驯的光辉。

狼骑虽不如马匹雄健，却灵活迅猛异常，骑手皆是女子，为的便是阿依莫。

她们并未像男战士那般赤膊或仅着皮甲，而是穿着贴合身形的暗色皮铠，关键部位镶嵌着打磨过的骨片或薄铁，既不失灵活又提供防护。

黄昭骑着他的枣红马，列于董卓身后，远远望着这支传说兵种，心中震撼难以言表，这才是参狼部落真正的底蕴。

尔玛强头戴羽冠，身披厚重的犀皮大氅，跨坐在一匹神骏异常的战马上，目光扫过自己的儿郎，最终与董卓遥遥对视，重重一点头。

董卓咧嘴一笑，脸上的横肉在火光下显得有些狰狞，他一挥手，声音不大却充满力量：“出！”

没有号角，没有战鼓，命令通过低沉的口令和手势迅传递。

一路无话，约莫奔衍两个时辰后，前方探路的轻骑折返，低声向尔玛强和董卓禀报。

距离牢姐羌寨子已不足十里。隐约的喊杀声、从东面传来，夹杂着凄厉的惨叫——皇甫规的主力，已经动猛攻！

联军奔行度陡然加快！

很快，一片倚山而建、规模颇大的羌寨轮廓出现在月光下。

寨墙多处破损，火光冲天，显然经历了惨烈的攻防。

寨子西面，原本应是浅滩缓坡的地方，此刻已被汹涌泛滥的洮河水完全吞没，断绝了从西面逃离的可能。

北面则是连绵陡峭的山壁，难以攀越。

牢姐羌的抵抗核心集中在东面，应对着皇甫规大军的滔天攻势，喊杀声最为激烈处，如同血肉磨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