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很多人一夜未眠。
天亮了,宗慕青看到寨子的入口处出现了一些工程车。
两架直升机越过头顶,向西面的深山飞去。
宗慕青心下一沉,这里是往西面山区的必经之路,也许那里受灾更为严重。
杨景屹带了几个医护人员走过来。
“有救护车进来了,不过可能需要先转运伤重的病患,你还好吗?”
杨景屹观察了一下宗慕青的状态。
“我还好,先不用管我,我可以等。”
宗慕青肋间很痛,呼吸也痛,但是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比起那些已经明显四肢活动受限的人,她算是状态不错了。
寨子里伤者不少,但没有死亡人员,毕竟都是矮楼,逃生还算及时。
多数是被老化的木质结构脱落,或者家具、玻璃砸伤。
杨景屹在几个月前考虑了雨季落石的问题,逐步开始由外而内,对所有建筑进行碳纤维加固,也增加了圈梁和扶壁柱。
可惜宗慕青和周安桐所在的房屋地处内部,还没来得处理。
无论如何,杨景屹的这几千万也算没有白扔,不知道保下了多少人的生命。
博斗的手臂应该是骨折了,恹恹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再不复前几日的活泼开朗。
宗慕青走过去,拧开水递给他,男孩木然的接过去,慢慢的喝。
“他是来姑姑家寄宿上学的,他家人还在山里。”杨景屹小声说。
“山里没有学校吗?”宗慕青问。
“原住民太分散了。房子都是依山而建的,孩子也不是每家都有,东一个西一个,怎么设学校呢。”杨景屹也愁。
他不止一次进山,参与扶贫,孩子上学哪怕免费,很多人也不能很好配合。
山路难行,往来并不安全。
而且很多孩子从小就是家里的劳动力,他们去上学,就少了干活的人。
不是孩子们不想走出来,命运把他们投放在这里,没有选择权。
周安桐走回来,她一早上也没闲着,帮着志愿者分食物、水和药品。
“这里不是震中,震中在山里,过来的路都被落石砸坏了,清了一晚上才过来这么几个救援车辆,道路已经全线封闭了。”
周安桐叹了口气。
这不是救援数量的问题,偏远就代表着救援难度的增加。
周安桐的手机一直在口袋里,没有损坏,但两个人的手机全都没电了,信号塔也在抢修中,救援队都只能用对讲机联络。
一些无人机升空继续探察,陆续有官方媒体拉起了设备。
这里一切都还算井然有序,每个人心里却都并不轻松。
工程车越过寨子继续向西清路,很多武警和军人先行徒步进了山。
“这样进去不是很危险?”
周安桐看那些军人中很多都才十几岁,有点担心。
宗慕青没说话。
这个时候除了靠人力救援,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一直到了晚上,寨子里的老人小孩都转运完了,宗慕青和周安桐才上了救援车。
“我在县城有办公室,可以住人,你们先去那边,条件一般,但是好歹先落脚。”
杨景屹给周安桐抄了个地址,和钥匙一起递给她。
周安桐点点头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