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这些日子闭门谢客,一直在研读灵文释义。这时储物袋内聆音镜一阵颤动,心有所感拿了出来,见是钱吉相邀于是对着镜面伸指一点。两人镜中见面,钱吉立时向他通报了吕蒙山之事,叮嘱道:“……师弟此人化神老怪,是位五品炼器师,他想见你必有所图,不可不防。”
宋思静静听着,忽见钱吉身后一道涟漪,显露出一个高大修士来,扶额叹道:“师兄你回头看!”钱吉疑惑回头顿时吓得一颤,惊呼道:“……啊!前辈你……你何时来的?”吕蒙山笑道:“小友勿惊,老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吕蒙山说完转向镜中的宋思又道:“这镜子是道友炼的?”宋思点点头淡然道:“前辈想见我何事?”吕蒙山感叹道:“道友炼制的这镜子寥寥几式便成形,合乎大道至简!实不相瞒我曾有心复制,可全都失败,于是升起向您当面讨教之意。因求教心切,冒昧之处还请道友见谅。”
吕蒙山说话间竟用上了敬语,说完还对镜中宋思郑重一揖,可见心意之诚。宋思却不为所动,淡然道:“小子微末之技,吕前辈谬赞了!这镜子是晚辈用来生财的,事关机密不可能拿来和前辈交流,叫前辈失望了!由此小子认为见面还是免了。”
吕蒙山听了忙道:“断人钱路我自不会做,道友我们不谈镜子,可以交流一下炼器心得!在下心诚之至,请道友不要吝啬一面。”宋思见此人有些倔,自己说的够明白了他还要纠缠,想了一下道:“前辈不是买了聆音镜吗!我们通个镜号,镜中交流如何?”
吕蒙山知他对自己有所忌惮,无奈道:“也罢,只是道友勿嫌老朽烦你才好!”当下两人互通了镜号,钱吉又和宋思浅谈几句切断了通话,陪着吕蒙山下楼而来。刚回大厅就见下方围了一群人,里面有人嚷道:“你们那狗屁掌柜什么时候回来,还要我等多久?”
方芳道:“我们掌柜去了楼上,很快就回,请客人稍等片刻!”那人不满道:“凭啥别人能买,我买就要见你们掌柜?”钱吉挤进人群道:“怎么回事?”方芳一见他立时上前道:“掌柜你回来太好了,上次那位庞小阁主又来了,我不敢做主只好等你回来。”
钱吉转头见眼前正是上次非要退镜的那位青年修士,当下道:“是你!”那青年点头道:“正是在下!我想买三面镜子,你们这伙计不卖于我,非要等你回来做主。你回来的正好,给拿个主意吧!”钱吉没好气道:“道友上次让我们赔了近八万灵石,这才多久又来,莫非消遣我等?”
青年修士撇嘴不屑道:“你们赔了灵石关我屁事,小爷哪有空消遣你。别说没用的,我就问你这镜子卖是不卖?”钱吉怒道:“对别人都可卖,对你不卖!”青年修士气极而笑道:“你信不信,我掀了你这摊子?”
钱吉不确定天涯海阁会不会为他出头,不得不冷静下来,沉脸道:“阁下盛气凌人,可敢报上名号?”那青年哂笑道:“我姓庞名柒,家祖凌空岛岛主,元婴修为单名讳德,家父金丹修为凌空阁阁主单名讳兴便是!讲给你听,你又能如何?”
钱吉听此人有元婴修士撑腰,便想着息事宁人将镜子卖于他。不想身后吕蒙山放出气场碾向庞柒,庞柒只感一股威压令其一窒,承受不住直接被压趴在地。吕蒙山稍放即收,说道:“休言老夫欺负小辈,这镜子的生意我罩了,你想买先补齐八万灵石在说。”说完对钱吉点头示意一下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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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柒爬起身来还有些晕头转向,咬牙切齿道:“何人胆大包天竟敢欺我,待我禀报祖父将你碎尸万段!”众人听了哄堂大笑,有相熟的提醒道:“庞小阁主慎言,刚刚那是化神老祖冷焰客大师!”庞柒吓得不敢再说掩面而去,惹得众人又是大笑。
风波过后恢复平静,几个影像吸引了不少人观看。可以说一波接一波,但观者云集,购者寥寥。直到午后,一位头戴金冠身着皂衣的中年修士和一位白衣青年修士,带着五花大绑的庞柒一同前来。金冠修士对钱吉抱拳道:“在下庞德携犬子庞兴,带无状孙儿庞柒特来给钱掌柜赔罪!”
白衣庞兴喝道:“小柒还不给钱掌柜跪下!”庞柒一脸委屈,懦懦就要下跪。钱吉一把扶住道:“使不得,使不得!小小误会不至于此!”并上前亲解其缚。接下来庞德又拿出三十万下品灵石要买三面镜子,在钱吉推拒之下,前事不提只以现价卖了三面,祖孙三人感念而去。
天涯海阁这边镜子生意惨淡,其它商阁也是如此。转机生是在七天后,丹阳商阁这边率先力。事情是因何官生在幻境中宣讲丹道,最后结束时一句:“温丹一脉贤,万载永留传。”彻底引爆了温丹派和烈丹派之争。
本来这些言语也算不得什么,维护自己的道统,平日宣讲丹道时经常有丹师提起。可是这次顾心月重金买通几个烈丹派丹师,让他们推波助澜。在他们奔走之下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烈丹派丹师群情鼎沸,纷纷表示要维护自己的道统,商议结果就是也在幻境中宣讲丹道。
于是丹道商阁的聆音镜销量陡增,接下来一天卖出七十面,第二天卖出九十面,第三天这些丹师的购卖引了从众效应,很多修士也跟着购卖起来,刚过午便售出了两百多面。聂采菱急奔上楼,将这一好消息告诉顾心月和徐望。
顾心月抚掌道:“事成矣!”徐望忧心道:“这几日是我们推波助澜的结果,过几日销量会不会下降?”顾心月叹道:“这是肯定的!三弟把价格定的太高,我们没办法只能先让人们慢慢接受,好的话半年时间这批镜子会售罄。能做的都做了,我们该回去了。”
徐望和聂采菱听了点头,三人下楼而去。三人走后过了约两个时辰,王元和赤须子从丹阳山下来,此时的赤须子脸色腊黄,好似大病了一场。两人下山进到坊市,赤须子有些气馁道:“师兄累你跟我奔波了一年多,我这火毒积瘀已久无人能医,我们还是回宗吧!”
王元开解道:“师弟不要气馁,我们见的这些丹师都是没本事的,若是见到丹丘生、常太然、许香君这等大家定能为你解毒。”赤须子叹道:“没用的!早年白芍那老家伙对我这火毒也束手无策,你说的这几位与他齐名,想来也是如此!”
王元摇头道:“那倒未必!我闻丹丘生擅医眼疾,元矶子丹蛊双修擅长以毒攻毒,常太然和许香君更是博采众长,几位大师只要寻到一人定能解你这火毒。”赤须子摆手道:“我意已决,师兄不必在劝!”王元怅然道:“师弟我也身负火毒,难道我能陪你遍访丹医,汝却不能陪我?”
赤须子叹道:“师兄不用激我!我这火毒全因性子急躁不意保养以至积重难返!师兄性情温润保养得体,只要在玄冰洞中将养个几十年便能祛除。我这病我自知,那些丹师自身火毒不净,虽会一些调理之方,却医不得我。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回去吧!”
王元伤感道:“师弟可要想清楚,这火毒不祛除是祸非福?”赤须子淡然道:“师兄放心,我这病我自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还能活个十年不是问题。此次回去我想在小师妹墓前结庐而居,希望你不要介意!”王元知他这是绝了修炼大道,当下黯然道:“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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