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絮白都被气笑了,强压怒火:“托你的福,我活的很好!”
林见鹿听不出花絮白在阴阳怪气,闻言不由道:“不客气,那我可以涨工钱吗?”
花絮白难以置信瞪着她:“你还想要工钱!你知道你是谁吗?”
一个奴隶,竟敢堂而皇之跟主人要工钱,看来林见鹿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林见鹿点头:“嗯,我是打工人。”
打工人本来已经很命苦了,怎麽可以没有工钱呢?她还救了店掌柜的命,那涨工钱不是妥妥的?
花絮白觉得自己宛如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让她瞬间无言以对。
但也许是因为无言以对的次数多了,怒火和杀意竟诡异消散了许多。
算了算了,她跟一个傻子计较什麽?她能知道她一身黑衣跑出去干什麽吗?
花絮白不耐烦道:“行了,这里没你什麽事了,出去。”
林见鹿执着道:“那这个月就给我涨工钱吗?”
花絮白:“……”
花絮白皮笑肉不笑道:“涨你个……”
谁知话音未说完,林见鹿突然转身,动作利落地往外走,还顺手带上了门。
木门“咔哒”一声合上,将花絮白未及出口的怒骂尽数挡在了屋内。
花絮白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最後她盯着屋顶,忍不住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花絮白伤得太重,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对着铜镜细细端详自己苍白的脸色,咬着唇特意用口脂给自己画了浓妆,指尖微微发颤地抚过胸口,再三确认身上没有破绽,这才扶着门框缓缓推门出去。
一到酒铺里,赵小三便搓着双手,眼睛笑成两条缝,喜气洋洋地迎了上来:“掌柜的,听说你要给我们涨工钱?”
花絮白用团扇半掩着面,纤长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语气幽幽道:“林见鹿跟你说的?”
赵小三挠了挠头,故作满脸憨厚,实则偷偷瞄了一眼正在拨弄算盘的林见鹿:“所以找掌柜的确定一下。”
花絮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连呼吸都带着隐隐的刺痛。
她原本的伤势并不算太重,虽然中了毒,但家中备有解药,服下後本应很快痊愈。然而因为林见鹿的缘故,她的伤势反而加重了。更令人恼火的是,现在这家夥居然仗着这份“恩情”要求涨工钱。
她目光冷冷地注视着林见鹿,可林见鹿仿佛是根木头,根本没意识到她灼人的视线。
赵小三状似无意往前一步,正好挡住花絮白的视线,出声提醒:“掌柜的?”
花絮白这才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平复翻涌的情绪,勉强扯出一抹笑:“涨!都涨!”
赵小三夸张地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那就先谢谢掌柜的!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後已!努力工作!”
花絮白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却没达眼底,眼神淡漠地扫过两人。
眼见花絮白在酒铺里慢悠悠地转了一圈,转身上了楼,赵小三这才收回目光,三步并作两步蹦到林见鹿身边,一把揽住她的肩膀道:“老实交代,昨晚干什麽去了?”
林见鹿看她一眼,思索片刻:“院子里散步。”
赵小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我是说,你干了什麽,花絮白为什麽好端端的给我们涨工钱?”
她原本以为,花絮白不会给她们工钱的,毕竟在她的认知里,从未听说过哪个奴隶还能领到报酬的。
林见鹿平静道:“我帮了忙。”
赵小三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性子,双手叉腰:“所以帮了什麽忙呢?”
林见鹿眨了一下眼睛:“上药?”
上药?花絮白受伤了?为什麽?
赵小三问题更多了,却不知从何问起,一时语塞。
她正想继续追问,突然听见酒铺外传来一阵喧哗声,不由竖起耳朵。
爱八卦的天性让她犹豫了一下,最後按捺不住好奇心,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一会,赵小三又风风火火地冲了回来,手舞足蹈道:“林见鹿,你猜我刚才听到什麽了吗?”
林见鹿安静地摇头,手指轻轻拨弄着算盘珠子。
赵小三迫不及待道:“咱们隔壁那个卖早点的魔族,李老板,你还记得吧?老喜欢占人便宜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