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高云淡,风清气爽。
姜棠与谢蘅从山庄走出来时,逐风已经站在马车边许久了,世子昨日说卯时出,现在可都已经辰时三刻了。
谢蘅扶着姜棠上了马车。
逐风坐上马车,刚要启程,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马蹄扬起的尘烟里,一队人骑着马疾驰而来,待走近了,才一眼认出来,为的人竟然是萧承稷。
姜棠一愣,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放下车帘,往谢蘅身边挪了挪。
谢蘅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姜棠,并未做声。
“你家世子呢?”
萧承稷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随手丢给身后的侍卫,朝着逐风问道。
逐风躬身行礼,“回殿下,世子与夫人在马车里。”
下一瞬,马车帘被人大力掀起,萧承稷满脸怒意的面孔便出现在谢蘅与姜棠视线内。
不等二人下车行礼,率先上了马车,先是瞪了眼谢蘅,视线又落在谢蘅旁边的姜棠脸上,冷笑了两声。
“我与你们一起,你有意见吗?”
萧承稷视线落在姜棠身上,话却是对谢蘅说的。
谢蘅垂眸,勾了勾唇,“不敢。”
萧承稷这才将视线转到谢蘅身上,“侯府四姑娘在去往临安的路上遇到了土匪劫财劫色,这状竟是告到了本皇子这里,请问是二位谁的主意。”
“顺应民心。”
谢蘅抬手斟了杯茶递到萧承稷面前。
“顺应民心?”
萧承稷差点被这说辞气得笑出声音来,“民心是让你把匪徒的尸体摆在本皇子的必经之路?”
姜棠抿唇,怪不得六殿下脸色有些不大好,原来是被人拦路了,不得不说,谢蘅这手段有点子高明。
拦路告状,这一路上的皇子不止一个,偏偏让六殿下凑上这个巧了,刻意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有冤申冤,自是要带着证据,殿下不是接了侯府的冤屈,想必已经有了结果?”
谢蘅姿态闲适,靠在车璧上,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
此事他故意让人做的漏洞百出,就是为了让事情落在萧承稷身上,以他们之间的默契,萧承稷必然能想出此举用意。
萧承稷气笑了,笑的谢蘅难得有些不解,“不是么?”
“我已经让李牧去查,查清了直接禀父皇,顺便铲了临安的地方官,对吗?”
萧承稷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谢蘅不语,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萧承稷一早就将一切都串了起来,气得眼冒金星,“你可知道,你那些人拦路的时候,四哥和二哥刚好撞见!好巧不巧就拦了我的马车!”
一听这话,姜棠那双狡黠地桃花眸忽然一亮。
谢蘅微不可察地勾起唇,“如此,李牧的官职便板上钉钉了。”
萧承稷沉着脸,刚要随口问一句为何,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蹙眉转向谢蘅,“二哥一直想要将李牧收在麾下,我将此事交给李牧,二哥定然会极力促成。”
“正是。”
李牧此人刚正不阿,二殿下早就对李牧起了别样的心思,如今,刚好做了顺水人情,在睿王看来,定会猜测,萧承稷与二殿下合谋将他给算计。
谢蘅唇畔的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