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有人知晓了,怕是也未必敢将此事捅破,就算那西戎公主更是无可奈何,他们有求大昭,否则,何至于会被冷落在这里?”
姜棠仍望向驿馆门口,守在门口的人是隐麟卫,打着保护的幌子,实则是监视,朝中官员有几个敢私下接触西戎人?
崔砚舟正点头附和,却听见姜棠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锐利,“只要是有人跳出来,将帽子朝我头上扣,我就将他往通敌上扯!”
崔砚舟转过头看姜棠,惊地合不拢嘴。
“怎么了?”
姜棠问道。
崔砚舟半晌才说了一句,“我就是觉得,有事就胡搅蛮缠的本领,愈炉火纯青了!”
这么多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姜棠的不按常理行事,甚至有时候被她的这种自信给感染了,可又觉得,自从她嫁入侯府以后,这不按常理行事的作风上又多了点疯感,倒是有点子像隐麟卫指挥使的作风了!
沉默半晌,崔砚舟才又开口道,“就算没人敢跳出来,但不得不防有些人暗中使袢子,隐麟卫已经将祖父送来的那个人的供词呈给了宫中,陛下按下未,你可知这其中的含义?”
“证据不足。”
姜棠想了想,吐出四个字。
只有这一种原因了,若是想一击必中,就不能打草惊蛇,要让给姜明渊一线生机,且这生机还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你说对了,陛下想要的是新账旧账一起算,如今又有西戎公主和亲,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早就波涛涌动了!”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姜棠,亦为她理清了思路。
姜棠终于收回视线,眉眼舒展地看向崔砚舟,唇角掀起,露出今日以来最松快的一个笑容,“说的也是,我准备明天书斋开业!”
“开业?……”
崔砚舟错愕地看向姜棠,“不是说日子定在十日后?”
“我原本西戎那西戎公主至少还需要十日才能到上京,既然提前了,那我这书斋也可提前开。”
如今她要做的事情多了,纯粹靠崔砚舟和谢蘅那里打探,远远不够,她需要尽快将自己的人动起来,这样才能第一时间掌握消息动向。
姜棠从袖子里拿出一沓子纸,递给崔砚舟,“我记得舅父身边有个能人,你帮我寄给舅父,看看能不能按照图纸,制出来。”
崔砚舟狐疑地接过,扫了一眼,像是鲁班锁一样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你干嘛不自己去?”
“因为舅父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会斥责我。”
崔砚舟脸上的神情霎时僵住,“你怕斥责,我不怕?你这是让我帮你扛骂?”
姜棠笑的眉眼弯弯,“你是表哥,是兄长,替我遮掩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以你的名义,舅父顶多是叱骂你几句,不会不办,要是我,舅父定然是就当这东西他没见过,不了了之!”
崔砚舟愈震惊地看着姜棠,“你这是将我推向前面,替你遮挡?你就不怕,等你舅父知道了真相,我被你舅父追着打?”
姜棠瞥他一眼,“到时候,我定会为你说情的!”
崔砚舟气笑了,拉过她的手,将那一沓子纸塞还给她,“你才是你舅父捧在手心里的人,要去你自己去,我看起来像是很不聪明的样子吗?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依照你往常的行事风格,根本不会让我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