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莫慌。”安妙莲看着对劝架似乎已经失去全部力气的姜匆算,先走到两人中间来:“假如那个老头身上真的有线索的话,那么已经有我知道了。”
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距在走到前面来的安妙莲身上。
“这不可能!”王妃气急败坏:“那老头分明是个疯子,怎么可能偏偏和你说线索?”
“你的装神弄鬼可骗不了别人,要是假的老子就先拧死你。”吴二道。
安妙莲无视众人,只是念道:“偷渡客,不要走,魂花哭,水长虫。”
她抱着烛灯,烛光照亮她唇红齿白的一张脸,红得惊艳,白得也骇人,口中诡异的词句配上她毫无感情的音色,像是一场送葬的别歌。
事实最能打消一切嫌疑,所有人的目光中带上惊愕。
她说的话与宴境贴合,面上又是泰然自若,看不出一丝欺瞒痕迹。
王妃面色难看起来,她皱了皱眉头,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和这个姑娘对船夫问话有什么区别,怎么她就得到了信息?
安妙莲看着众人的表情,知道自己大势已在。
这确实不是她从老头口中听到的,而是她借着光从木排边缘上看到的。
腿软不足以让她跪下,她是为了可以更加靠近老头身边,看清楚木排边上刻着的字句。
那位置很险,只要她抱走了烛灯,没有其他人看到这些字句,那么这就是她活到下一个难关的保命符。
至于骗人?她可没有骗人呀,她又没说这些话是她从老头口中听说的。
“魂花?”窦薇喃喃道:“相传这是阴阳两界无法投胎的冤魂而化作的花。”
“那个花长什么样子?”周飞舟难得问点正事:“是不是每一个都巨大无比,里面还长着人脸?”
“对,周公子也看这些古籍怪谈吗?”窦薇惊讶道,这魂花还是她在家中藏书阁游玩的时候,拾到本已经残破的古籍中所见之奇闻,因为格外诡异,所以才记了下来。
“不,我是在那里看到的。”周飞舟方才无意他们的争锋,唯他一人站在船头,此刻遥遥一指,所有人都看到了不远处诡异的花朵。
它们一个又一个在黑夜中闪烁着绿荧荧的光彩,硕大的花瓣仿佛摇篮一般随风摇曳着,露出里面的婴儿头颅。
稚嫩的童子面咧开嘴巴,一闭眼,哭了!
婴儿的哭声瞬间在河道上响起,大多人天生对这种声音有一种恐惧与焦虑感,更何况在宴境当中。
这恰好对应了安妙莲所说的“魂花哭”这一段。
“你说谎!是你方才看到了是不是!”王妃慌乱叫道,周围的人捂着耳朵,同样是被吓得面色惨白。
“啊对,我不仅看到了,我还打它们骂它们了。”安妙莲摊了摊手。
王妃皱眉:“你什么意思?”
安妙莲:“不然我怎么让它们哭出来?还是说你以为我会预知?”
安妙莲转头去看着那些魂花,她倒对这种长着人脸的花免疫,毕竟现代科技发达,社交媒体和ps技术的同步进步产生了奇异的效果。
安妙莲记得有人因为被骗钱,怒而每日在平台上发布那个骗子被ps过的照片,比起以往常用的黑白墓碑照,那人的做法要有创意得多,在他每天的坚持发布动态下,网友们看到了人面香蕉、人面熊,甚至人面奥特曼。
她只是有种看到ps照片走到现实的荒谬感,淡淡的,很安心。
魂花哭……接下来出现的会是水长虫。
“闭嘴!去水里看看有没有长虫不就知道了。”吴二面色铁青,他上回和姜匆算在宴境中遇到的就是一堆泥沼里潜伏的长虫,活生生地咬死了好几个人。
他小时候常上山打蛇去卖给药堂,那一次也以为优势在握,却没想到马有失蹄,这宴境里,即便只是一条蛇,也阴邪至极。
他阴冷地看向安妙莲:“你去看,快!”
安妙莲继续扯起嘴角:“忘了告诉你们,这个词后面还有好几句,想知道后面几句,就千万别让我死掉啊。”
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没有什么感情,不过却真是让人一股子无名火起。
王妃冷哼一声,到底是让她猜中了,安妙莲方才的主动请缨,分明就没安好心!
吴二边骂边环视四周,却没有多说其他。姜匆算点头道:“按照位次,这次便由我来。”
众人紧盯着他的身体走到木排边,由于离魂花越来越近,那垂下来的花瓣几乎就要凑到他的身上。
姜匆算面不改色,调整成了一个最安全的位置朝船下望过去。
他盯着水面,发现这水面竟是深不见底、可照人影,简直像块镜子一般,对着镜子,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然而过了一会儿,众人都看见他的面色变了。
他后退了几步,像是不可置信般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