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琼姝捂住脖子,半跪在地上掩唇咳嗽:“多谢……”
安妙莲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少说话。
唐浦泽被踹飞后,发出一声尖叫,可他仍旧是不管不顾地爬起来,对着安妙莲的地方疯狂拍着地板。
他的嘴巴大张着,似乎想说一句话——
安妙莲看着他的样子,总觉得他的样子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唐浦泽的下巴高高抬起,头几乎要仰到天上,身体却怎么也起不来,几滴豆大的眼泪从他眼中滴出来。
他不会有癫痫吧。安妙莲对着梁琼姝比着口型。
梁琼姝原本还忧心忡忡,闻言倒是被逗乐了,她扶着安妙莲站起来,比着口型表示自己不想待在这个是非之地。
嗯,安妙莲点头。两个人一起相互搀扶着离开。
在她们离开北屋那棵苍天老树的笼罩下之后,无形人的带着怒气的声音也出现了。
“梁琼姝、唐浦泽聚众打闹,成何体统,各自提前侍奉!”
这样一来,位序就变成了安妙莲、梁琼姝、姜匆算、唐浦泽、白叠绣。
“安妙莲,擅闯北屋……!”
安妙莲万万没想到还能听见自己的名字,而且什么叫做擅闯?她寻思那里也没有人拦着呀。
无形人大概是想到明日就是安妙莲侍奉,这处罚也没有办法再提前了,于是只是阴冷的笑了一声:“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明日你最好是让我见到一个好好小姐,可别叫我抓住了错处。”
这话简直像是在说:我绝对会挑刺,你准备受死。
梁琼姝担忧地看着安妙莲,冷玉一般的小手盖上了安妙莲的手。
安妙莲摆摆手,差点忘了正事,她这回是来找俞霄的。
将梁琼姝送到楼下,安妙莲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让梁琼姝不要担心。
梁琼姝迟疑地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转过身去。
安妙莲垂着头,一直看着梁琼姝沾了泥的衣摆在木地板上转过一圈,她才松开因为紧张而握紧的手。
方才在北屋的时候,唐浦泽的口型是:“快跑。”
为什么快跑?
安妙莲猜不透缘由,看起来无恶不作的唐浦泽,竟然会叫她快跑。
她留意唐浦泽的眼神,他看着梁琼姝的时候,绝对不像是在看一个喜欢的人,而是满眼的恐惧。
“咚、咚、咚。”
楼上穿来敲打木头的声音,人手指的骨节和木头撞在一块,发出清脆的声响。
安妙莲思索着抬起头,楼上的男人百般无聊地敲着木栏杆,却又注意地盯着她看着。
周围的建筑陈旧、古老,他整个人的气质都被同化得有些阴郁,却又带着目空一切的眼神,仿佛为了离开阁楼可以当场跳下来。
是俞霄。
是俞霄吗?
安妙莲的脑子一瞬间像是出了点认知错误,被接错的认知接口炸起火花,她抬眼警惕地看着他,而他却笑了起来。
“你、在、找、我?”
他只是张了张嘴,这句话却随着无声地张和,进入安妙莲的脑海。
是。安妙莲的嗓子像是被堵住,这绝对不是因为她长久没有说话的缘故。
太怪了,这绝不像是俞霄的所作所为。
算了,来到宴境后性格大变的又何止这一个?
安妙莲点了点头。
俞霄在走廊上,仅仅因为她这一句话,又笑了起来,不过这回他的手不再漫无目的地放在栏杆上,而是飞快迅速地折起手中的纸片。
哗啦,薄薄一片纸瞬间尖锐地穿过天空,飞向安妙莲,最后逐渐减速,正好落入她的手中。
安妙莲一把抓住纸片,手里却像是在抓着一根刺。
她在抓着什么?
这个纸片被折成了纸飞机的形状,但是光明王朝连飞机都没有,哪里来的纸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