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挤出一个可怜巴巴的微笑,心跳加速,心虚的发毛,空着地一只手不停的扣着床单。
一之濑都子垂下眼,唇角弧度不变,从他的手中,将本子取了回来。
本子放在枕头上几乎无声,禅院直哉却猛地抖了抖。
他原本可以轻易的挣脱一之濑都子的手……可是此刻,半夜想要偷看她的笔记本,被抓个正着的,让他心虚的手脚都发软了,根本不敢对上一之濑都子的视线,更不用说挣脱了。
他只能抬起眼,可怜巴巴的压低眼睛,盯着一之濑都子。
一之濑都子顿了顿,似笑非笑的偏头微笑,“我和你说过,不能偷看我的笔记本。”
她一字一顿的慢慢重复,“说过的吧?”
禅院直哉垂下脑袋。
他半天没吱声,可是又不甘心的瞥向被扔在枕头上的棕色皮革本。
都子的日记本……肯定有写到他吧?
只要是都子留下的痕迹,不论是文字也好,用过的东西也好,他实在是忍不住,不去触碰,不去收集。
尤其是日记这种几乎可以说是可以直接触碰思想的存在……
禅院直哉沉默了一会,干脆破罐子破摔。
他原本就躺在她的身边,一之濑都子抓着他的手,他也不挣脱,就着侧身的姿势,又躺了回去,往一之濑都子的身边挪了挪,又挪了挪,直到感受到她冰凉的体温。
“都子……”他从后方搂住她,用脸颊侧着她的肩颈,含含糊糊的用气音在她耳边嘀咕个不停。
“有写到我吧?既然是写我的事情,给我看嘛——”
“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是写我的事情……”他轻轻咬她的耳廓,“我想看,给我看看嘛,都子--”
他用气息湿乎乎的在耳边撒娇,温热的呼吸,嘴唇接触到肌肤时的微妙触感,轻轻啃咬留下的细微齿痕,毫无痛感,反而像被奶猫刚长出的牙尖磨过,带起细微的过电错觉。
他的孕肚紧紧贴在她的后腰上,鲜明的触感,微微挤压着她。
一之濑都子眉梢微动。
她微微转动眼珠,侧眼看向禅院直哉。
她只是往后稍稍转头,垂下长睫毛,漆黑的眼睛将他抓了个正着。
“非要看吗?”她的语气轻轻,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我和你说……你知道后果的吧?”
禅院直哉咬了咬下唇,又贴了过去,没有说话,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一之濑都子挑了挑眉,微笑。
禅院直哉终于如愿以偿的触碰到了一之濑都子的笔记本,他用手指去触碰皮革的封面,害怕一之濑都子反悔般的圈进怀里。
一之濑都子关上了顶灯,想了想,又体贴的给他留了一盏床头灯。
她甚至耐心的靠在床头等待。
禅院直哉哗啦哗啦的翻开笔记本,表情逐渐僵硬。
白底横格的笔记本上,墨蓝色的墨水,字迹潦草。
她记录的仅仅只是简单的孕期状况,腰围的变化,以及他每天吃了些什么,该补充的药物而已——
“看完了吗?”一之濑都子弯下腰,凑近他的脸。
她微凉的发丝落在他的手背上,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
她身上的冷香传来,漆黑的眉眼,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掠夺性来,兴致盎然的盯着他,无声的微笑着。
禅院直哉攥着被单的手指缓缓收紧,微不可查的瑟缩。
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心跳加速,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慌,抓紧床单的手松开又攥紧,手背青筋暴起。
……
到后来,到底是怎样,禅院直哉自己都说不清楚,脑内昏昏乎乎。
他将脸抵在枕头上,金发凌乱散落枕头,深深的埋进枕头内。
他咬着枕头,哭的本子上的墨迹都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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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禅院直哉没等一之濑都子催促,就咬着牙收拾好衣服,一早就出门散步了。
一之濑都子看着他气势汹汹的扶着腰。明明腿发软,仍旧强撑着面子的挺直腰板走了出去。
她歪了歪头,慢条斯理的套好衣服,从地上捡起她可怜的记事本。
内页都被大力攥皱了,字迹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