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忧撕扯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裙,无意识的用裸露的肌肤去贴身下湿冷的石头。
却也只是无济于事。
身体上洇出的汗水在滚烫的皮肤上瞬间蒸,只留下细密的盐渍,层层堆叠。
剧痛再次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袭来,身体里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进骨头缝里。
前一次的灼痛尚未褪去,新的折磨又如燎原烈火铺天盖地的袭来。
“啊——”她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凄厉的惨叫声震得水潭荡起波浪,拍在石壁上“哗哗哗”的响,洞内蓦然升起蒸腾的白雾。
孟无忧的意识在痛苦中渐渐模糊,又很快清醒,直到最后连喊叫的力气也没了,只能任由它在体内横冲直撞。
还以为是新生,原来是炼狱。
世人说的挫骨扬灰,如斯而已。
-
晨光初微,林深之处飘来几缕焦香。
独眼锥子脸的汉子目露忧色,瞧着青天白日都阴森无比的深林,小心翼翼瞟了一眼烤野鸡的少年。
“三当家的,咱就这么背着大当家和二当家出来,不太好吧?”
“你怕什么,我这回出山就是要干出个大事儿,让我两个哥哥对我刮目相看!”
“我早就安排好了人在镇子里,如今没了孤鸿门孟凌风那条疯狗从中作梗,要什么样儿的我们找不到。”
“到时候往林宗主面前一送——钱不就来了嘛!”
“你和我一起长大,只要你今后好好跟着我,吃香喝辣少不了你的。”
此话一出,心底的惧意散了个一干二净,锥子脸皱成了朵菊花,忙不迭应和:“那是那是,还是三当家有远见……六眼儿就承蒙‘当家’的照顾。”
火光下,少年三当家眼中透着与年纪不符的阴翳。
火苗舔舐着枯枝,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炸开细碎的星子。
金黄的表皮泛起诱人的油光,一把香料撒下去,香味儿扑鼻。
六眼儿撕下一块冒着热气的鸡腿肉递给三当家。
忽然——
“咻咻,咻咻。”六眼儿耸耸鼻子,面露怪色,“当家的,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三当家闻言,把鸡腿肉拿开,也耸了耸鼻子:“什么味儿都没有闻到啊。”
“我说六眼儿,你是不是太谨慎了?”
“三当家的,不是六眼儿谨慎,出门在外留个心眼儿总归没错。”
“得得得,就你有理儿,我先吃了,饿死老子了。”说着就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而六眼儿则凝神盯着味道飘来的方向,随后将木棍插进土里,起身前去查看。
“呼——”
明暗交界处的地上,出现了一团团焦黑的印子,味道就是这个出来的。
六眼儿拿着火折子蹲下,手指碰上去还有余温。
只是奇怪,这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三当家的,您过来看看,这里有东西。”六眼儿高呼。
听到六眼儿的话,三当家嘴里包着肉慢悠悠走来,嘴里含糊不清:“你又现啥了?”
顺着火折子的方向看去,一口鸡肉哽在喉咙口,脸噎得通红。
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
“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什么东西的脚印啊。”三当家刨了刨黑印子,沾了一手的黑草灰。
“诶?你看那儿。”三当家晃了晃蹲着的六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