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分,花厅里气氛微妙。
除了在外未归的箫开雁,众人都到齐了。
苏玖儿、箫秋水、箫雪鱼和箫易人各自沉默用餐,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箫西楼与孙慧珊交换了一个眼神,俱是心知肚明,却都默契地没有提及,只拣些家常闲话来说。
膳后,箫雪鱼和箫易人先后告退。
苏玖儿正想着如何开口,就见箫秋水忽然起身,几步走到正准备饮茶的孙慧珊面前。
紧接着,在苏玖儿惊愕的目光中,他竟毫无预兆地撩起衣摆,“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下去,上半身顺势就扑在了孙慧珊的膝盖上,胳膊还顺势圈住了她的腿。
“娘——!”
箫秋水的这一声石破天惊,震得梁柱仿佛都抖了抖。
正端起茶盏的箫西楼被这动静骇得一呛,茶水险些泼洒出来。
他扭头看见小儿子整个人都快黏在他夫人膝盖上,眉头立刻拧成了结,无语地斥道:
“哎,你个小兔崽子,这又是的什么疯?!”
箫秋水充耳不闻,只管仰起脸,用那双湿漉漉、满是期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孙慧珊。
孙慧珊被他看得没了脾气,伸手想把他推开,却没推动。
只得无奈道:“少来这一招,你娘我早不吃这套了。说吧,你又想干嘛?”
箫秋水抱紧母亲的膝盖,声音闷闷地,却异常清晰:“娘,我想搬到客院去住。”
“什么?”孙慧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自个儿好好的‘秋水院’不住,跑去挤客院?你脑子没坏吧?”
她伸手想去探他额头。
旁边的箫西楼也重重放下茶盏,附和道:“你这不是胡闹嘛!”
站在一旁的苏玖儿已经完全懵了,眼睛微微睁大,看着跪在地上的箫秋水。
她万万没想到,他说的“办法”竟然是这个?
这人……原来为了达成目的,能这么豁得出去吗?
箫秋水躲开母亲的手,语气执拗:
“我脑子没坏,我就是……就是不想和玖儿分开嘛——”
他尾音拖得老长,娇气十足。
苏玖儿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错愕:“……?”这还有我的事儿?
箫西楼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目光在跪地的儿子和一旁呆立的苏玖儿之间来回扫视,满是惊疑。
孙慧珊也愣住了,看看儿子,又看看苏玖儿,迟疑地开口:“你这、这……你和苏姑娘,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箫秋水脸上忽然飞起两片薄红,眼神飘忽了一下,声音也低了下去,扭扭捏捏:
“秋水……秋水其实,对玖儿一见钟情。”
他说完,飞快地瞟了苏玖儿一眼,又低下头去。
苏玖儿:“??”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箫秋水仿佛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继续“陈述”:
“还没回家之前,我和玖儿就……就形影不离了。这些,唐柔、左丘然他们都知道的。”
“现在回了浣花剑派,我也不想离她那么远……我知道府里的规矩,不能乱来。所以,那就我也住到客院去,这样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