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没想过有人会大白天跑来水匪坞打劫水匪,他们见到觉崖的时候,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和震惊。
“呃……”水匪张开嘴,惊呆了。
“九屿在吗?”
没给水匪开口的机会,觉崖先声夺人,省去了让水匪一惊一乍再咋咋呼呼喊人的过程。
“就说是觉崖有事见他。”觉崖又说道。
三个水匪互相看了几眼,顿时不知所措,又看到他穿着佛岛俗家的绀色衣物和湿透了的鞋袜,便怀疑他是佛岛来的。
一个水匪嘀嘀咕咕道:“大白天的活见鬼了这是……”
另一个水匪也搭腔道:“怎麽来的这是?游过来的?游过来找九哥的?”
约莫是觉得觉崖不像凡俗之辈,又直呼九屿的名讳,水匪自认为他可能是来投奔水匪坞的,因此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去通报九哥。”
觉崖点点头。
片刻之後,水匪挠着头回来了,对着他说:“进来吧。”
觉崖踏上了水匪海船。
这搜船极大,既是水匪出海所驭,亦是几位水匪头目平日里生活起居之所,也藏着水匪这些年来的不义之财。
走上船舱,穿过甲板,这一路上随处可见值守的水匪,他们用警惕的眼光打量着觉崖,还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似乎对这位不速之客有所兴趣。
觉崖没搭理他们,只安静地跟着领路的水匪。
水匪领着他达到了船上最高的一间船舱,轻叩舱门:“九哥,人来了。”
舱门内传来了一声粗犷嘹亮的男声:“进来。”
木制雕花的大门被海风吹得掉了色,吱呀一声从内侧被人打开。
舱内明亮温暖,传来熏香旖旎的香味。
觉崖径直看去,大堂正中的座椅上,坐着一位五大三粗的壮汉,脸上的疤痕贯穿了眼睛和鼻梁,直至下巴,似是半个脑袋都被劈开。他脸色铁青,显得异常可怖,见到觉崖,大吼一声:“大胆,来者何人!”
觉崖没理睬他,眼神看向壮汉前方不远处的台阶处,那里坐了一个妖冶的女子,穿着不知道什麽衣服,肩膀微张,皮肤白皙。
她向前微微俯着,一手撑着地,一手拿着苹果,正在慢慢品尝,没有看觉崖。
只有壮汉看了她一眼,其他大堂里的水匪则当她是空气,就算经过她身边,也当作她不存在似的。
觉崖对着她说道:“九屿,跟佛国的约法三章,你忘了?”
座椅上的大汉搓了搓鼻尖,自觉讨了个没趣,哼了一声,起身离开。
女子咬了一口苹果,清脆的响声如同她悦耳的嗓音,她娇媚地递来一个秋波:“稀客呀,付星崖,我当是谁呢。”
觉崖皱了皱眉。
“别生气嘛,我怎麽记得住你的法号呢?原来是叫觉——崖,”女子撒娇道,“怎麽,你从佛岛来兴师问罪的?我怎麽招惹你啦?”
她手一挥,屏退了船舱里的护卫。
待到护卫的水匪离去,女人这才起身从座椅上扯了一块布料,当着觉崖的面,披上肩膀。
觉崖只好偏过头去。
是啊,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水匪九屿,是个极为妖艳性感的女子呢?若是普通人,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只会把她当作那壮汉的小妾丶水匪的压寨夫人罢了。
要不是见多了她的媚态,一时半会还真的难以招架。
至于那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是她的义弟,叫做九嵊,武艺粗浅,但力大无穷,是水匪寨的一大人物。
“东海三镇,你们水匪说好绝不打劫的。”觉崖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九屿这次一反常态,冒着违背协约的危险跑去抢人,到底是为了什麽?水匪坞缺这麽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