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鸡毛当令箭
邵苇霖把王禹从井盖里捞出来时,距离王禹砸坛才过去十分钟,几乎是王禹刚蹲下,还没来得及摘虹膜镜,他就看到邵苇霖的车闪着灯开了过来。
平时也不常戴,右眼王禹轻轻一眨,虹膜镜就摘下来了,往黑暗处一抛。左眼似乎和他的角膜贴合很紧,好一会儿,王禹都没能弄下来,心里一急,直接用两根手指在眼球处狠狠一夹,涩痛间,成功把镜片摘下,邵苇霖就从车上跳下来了。
王禹手撑在地上,把镜片搓进沙土里,扭头赤痛着左眼,虚虚地唤到:“苇霖……”
看清王禹凄惨的样子,邵苇霖就气不打一处来,既骂王禹那个心里没数的同学,又骂这片区脏乱差,脱下风衣往omega身上罩。
王禹目光闪躲又心虚的缩了一下,换来alpha的皱眉,王禹连忙说:“浑身都是污水,脏死了。”
邵苇霖叹了声,强硬地给他披上:“好了好了,听话,去医院洗干净。”
“没受伤吧?”
王禹没有说话,而是有些柔弱地往墙上靠了靠,慢慢吸着气,把裤腿往上扒。膝盖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出现在邵苇霖眼前。
其实如果是平日的邵苇霖会敏锐的发现这伤口明显没有泡过水,伤口的新鲜程度和形状,都不是摔进下水管道可以摔出的样子。但他此刻关心则乱,看了一眼,就呲起牙,心都揪了起来,慢慢把裤腿又放了下去。
“疼不疼?”见王禹目光闪烁,还以为是怕被他骂,邵苇霖软了软语气,啓动车子,“我没有要骂你的意思,就是在气,气你那个不靠谱的同学,怎麽大晚上的让你一个人走夜路,路灯还坏了。你也不跟他说清楚你有点夜盲?”
“……”同学是王禹杜撰的,路灯是接应人帮忙砸的……王禹气场有点弱的回答:“他送了我的,只是我见这附近风景不错,多逛了两圈,哪里知道这儿会没有井盖……”
趁着没人,邵苇霖连闯几个红灯,闻言冷笑两声:“哪里会有没井盖的下水道,不是被人偷了,就是被人贪了。你以後少来些这种地方,治安那麽差。”
王禹含糊的嗯了一声。
就是这种地方才方便他们接头啊。他以後还会常来的。
等到了医院,被迫加班而一脸怨念颇深的周常早就等在坐诊室里了,看到王禹浑身酸臭的出现在面前,嘴了两句:“哟,小夫人今天是去下水道逮老鼠了吗?头上还带着根葱呢……”
邵苇霖看了看,哪里有什麽葱,黑着脸看了眼周常,让周常给王禹看脚伤。
周常在灯光下看了看,用摄子在伤口里夹出碎陶片,笑了声说:“看来果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没井盖的下水道约等于垃圾桶是吧?连碎陶片都有。”
邵苇霖也盯着王禹那个膝盖看,没有注意到王禹微僵的神情。那一瞬间没被注意到,王禹就不会再让邵苇霖有机会发现了。
周常看了下伤口,又坐回电脑前,让邵苇霖带人去洗下澡,免得着冷感冒了。洗干净爽利了再过来处理伤口。
“没有骨折,一点皮外伤,不用担心啊。”
王禹要自己洗,邵苇霖直接挤进来就给他脱衣服,一边脱还一边笑话他:“这麽见外干什麽?都老夫老妻了,还害臊?”
邵苇霖看到王禹冻青的脸因为害羞而微微发红,颇有些无奈,半蹲下来,擡起王禹那只左脚,让他踩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慢慢的丶小心翼翼地给他把裤子褪下。
等洗完出来的时候,邵苇霖接过王禹的病例本在上面签字,看着护士正在给王禹的膝盖上药,有点无聊的走到门外,翻着病例看。
第一页是病人的基本信息。包括身高丶体重丶血型丶23号染色体第一性别丶常染色体第二性别基因型丶信息素归类丶年龄丶联系人……
王禹身高是180。342厘米,体重是71。5千克……邵苇霖突然想起白天时,那个偷窃者的身高和王禹的身高一样,王禹的体重也在这个范围里。
那看来还挺巧合的,邵苇霖感慨了一下,有点怀疑,但很快就打消了。王禹怎麽看怎麽笨手笨脚,怎麽可能是IIS的特工?
慢慢往後翻看着。
周常在旁边坐下,神神秘秘的从兜里掏出个一寸的透明袋,看了看,才递给邵苇霖,然後用一种很奇怪的打量视线看他。
“你干嘛这样看我?”
周常拍了拍他肩膀问:“你们平时夫夫生活怎麽样?就是说王禹是不是挺排斥那档子事的?”
邵苇霖一听就拍了拍病例本,一脸得意的说:“没啊,和谐得很,一周七天,少一天都要和我闹。”
周常顿了顿,看着那小袋子里剩下的一片半黄白色药片,又问:“那你们打算什麽时候要孩子?王禹是不是挺讨厌小孩的?”
“没啊,王禹不讨厌小孩,”邵苇霖唰唰唰翻着病例本,想了想才回答,“再等几年吧,再长长,才21岁,还很年轻呢。”
“哦……这样啊……”周常深深点头,揭了谜底,“那你别让他吃那麽多药,吃多了容易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