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背对着门,闻着渐浓的信息素,突兀地翻了个身。
“埃里克?”睡得软绵绵的声音响在卧室里,尾调上扬,像是带着鈎子。
邵苇霖停顿片刻,没有说话,但空气中波动的信息素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并没有那麽平静。
王禹动了动,似乎是又清醒了几分,抱着被子问:“你怎麽会来我房间?”
邵苇霖走近两步,凑到王禹跟前,鼻尖贴着鼻尖,咬牙挤出句:“师娘不妨仔细看看我是谁?”
邵苇霖加重了“师娘”二字,紧接着他就看到王禹迷蒙的眼睛一下子清明了,有点惊魂未定地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有点防备的拉开距离。
“邵先生?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邵苇霖站起来,把灯打开:“这是我家,这是我房间,我为什麽不能出现在这里?”
王禹眼睛都瞪圆了,明知故问:“他们不是说这是埃里克先生的住所吗?怎麽会变成你家?”
“我买的,这就是我家,”邵苇霖抱臂看着将要起身的王禹,把他按回去,问:“怎麽?我家不能住?师娘几天前在我家养伤不是养得挺好的吗?”
王禹红着脸躲开肩膀上发热的大手,脸上红得要滴血,说话都嗑嗑绊绊地:“不是,我不是。我不知道这是你家,我……”
邵苇霖沉默的看着他。
omega咬了咬下唇,作势从床上下来,“我这就回客房……”
“大晚上的换房间太麻烦了。你就睡这里,我去客房睡。”邵苇霖很认真的看着王禹,不容王禹反驳,邵苇霖关上门,去了隔壁客房。
王禹放松身体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联络器上的时间慢慢走。隔壁信息素的味道渐渐浓郁,跟失控似的在走廊里横冲直撞。
王禹假寐中睁开眼睛,黑暗中一双黑瞳显得很是狡黠。
没有立刻行动,他在等。
……
王禹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等到某个信息素失控破门而入的易感期alpha。
睁眼闭眼间,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两个小时过去了,正是药效浓度最高的时候。邵苇霖这时候应该正是欲火焚身。
怎麽还不过来呢?
王禹呈一个大字形,踢开被子,摊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数数。
数到三十七的时候,下定决心,从抽屉里找到alpha抑制剂,敲响了隔壁客房的门。
邵苇霖盯着门,得逞的笑了笑,把床头的水灌了下去。本来就赤红的眼睛,变得更红了,仿佛要渗出血。
他不需要克制。但凡存有一丝理智,他今晚都不会成事。
这次易感期来得毫无预兆,在他洗完冷水澡躺在床上的时候,身体就慢慢热起来了。
这是天时。
他好心的“准师娘”会带着抑制剂来敲他门……则是人和。
他本来是打算慢慢来的,但谁让王禹醒来喊的第一个名字是“埃里克”呢?
今晚,就要彻底拿回属于他的omega!
这是他买下来的别墅,他不开通权限,就算是里面的人想出去也逃不了!
这是地利。
面前的门被人从里面开了一条缝,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客房里alpha信息素的浓度浓到近乎化为实质,信息素浓得十分均匀,王禹甚至不能判断alpha从一开始就站在门後面蛰伏着。王禹握着抑制剂轻轻把门关上,伸手摸向灯片,却摸到了硬邦邦丶起起伏伏还带着热汽的东西。
“啊……”王禹做作地轻呼出声,往後退两步,探着脑袋,努力睁大眼睛,“邵先生?是你吗?”
那人不说话,只在黑暗里沉重的呼吸着。
王禹往前伸手出,探了探,确定是个人,“我给你带了抑制剂?”王禹慢慢的摸向灯片,想把灯打开,太黑了,影响他表演。
手腕被人用力劈了一下,酸酸麻麻的,抑制剂脱手,摔在了地上,淡淡的药味很快被填满整个客房的薄荷味信息素掩盖。
王禹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