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对不起。”苏疾风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但我还是想跟你说清楚——我爱你。”
“先前是我不自知,可其实从见你第一眼起,我就对你怦然心动。每一次靠近,都是我下意识地想跟你多待一会儿。”他顿了顿,声音里染上哀求,“弟子知道,对师尊産生这种心思是大逆不道,弟子知错。但你能不能……不要推开我?从今往後,我会好好尊敬你丶保护你丶孝敬你,只求能留在你身边。”
萧清澜彻底愣住了。
是爱吗?
苏疾风说的是“爱”,不是轻飘飘的“喜欢”。爱,远胜于喜欢啊。
他竟说……爱自己?
萧清澜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圈圈涟漪,乱得一塌糊涂。颈间的呼吸依旧灼热,腰间的手臂依旧有力,那份汹涌的爱意几乎要将他淹没。
萧清澜猛地找回了思绪,厉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尊敬?逆徒,还不快放开为师!”
苏疾风连忙松开手,紧张地解释:“师尊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萧清澜耳根子瞬间红透,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一层绯色,他别过脸,语气带着几分慌乱:“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冷静冷静,什麽时候想明白了再回来。”
“师尊,我很冷静!我说的全是真心话!”苏疾风急忙辩解,眼神灼灼地望着他。
“我是你师尊!”萧清澜加重了语气,试图用身份拉开距离。
“我知道,可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就这麽爱上你了啊。”苏疾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却又异常坚定。
见他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萧清澜又道:“我们都是男子。”
“男子又如何?”苏疾风梗着脖子反驳,“当年玄雷上仙与玉清上仙不也都是男子?他们不照样相爱了吗?”
萧清澜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气道:“逆徒,你简直无药可救!”
苏疾风却凑近一步,脸上带着点无赖的笑意,声音压得低低的:“面对师尊,弟子确实是……无可救药。”
萧清澜被他这直白又大胆的话噎得说不出话,转身快步往住处走,脚步都带着几分仓促,仿佛身後有什麽洪水猛兽在追赶。苏疾风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略显慌乱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至少,师尊没有直接拒绝他。
夜幕降临,苏疾风一整天都因白天的告白而心神不宁,浑身燥热。他将自己泡在冰泉里,试图浇灭那份滚烫的情愫,却收效甚微。
而萧清澜也因苏疾风白天的举动和告白辗转难眠,房里的灯一直亮着。
苏疾风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站在萧清澜房门外,犹豫着是否该进去。他知道,以师尊的性子,此刻定然也紧张得不知所措。可他实在没地方去了!
萧清澜早已瞥见门外那道伫立许久的身影,终究还是开口:“站在门外做什麽?进来吧。”
苏疾风推门而入,萧清澜看见他身上单薄的衣衫,顿时一顿:“这麽冷的天,就穿这个在外面站了那麽久?不冷?”
苏疾风淡定地摇了摇头。
萧清澜无奈叹气:“过来睡吧,我用灵力帮你暖暖。”
苏疾风走过去,萧清澜正准备运起灵力,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苏疾风顺势躺下,将萧清澜搂进怀里——明明白天才说要尊重师尊,此刻却又忍不住做出逾矩的动作。
萧清澜一惊:“你做什麽?”
“师尊,让我抱一会儿就好。”苏疾风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又透着执拗,“比起灵力,你更能让我暖和……毕竟,一整个心都是暖的。”
这句话像一块小石子,投进萧清澜平静的心湖,漾起圈圈涟漪。他张了张嘴,竟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任由苏疾风抱着,感受着对方胸膛传来的温热,和那句“心都是暖的”带来的丶难以言喻的悸动。
萧清澜在心里反复挣扎:我就这麽容忍他胡来吗?可是……好像……似乎真的不忍拒绝。
他终是清了清嗓子,试图摆出师尊的威严:“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苏疾风低笑一声,声音温柔得像浸了月光:“师尊再不睡,我可要亲上来了。”
萧清澜是真怕他再做出什麽逾矩的事,闻言立刻闭紧了眼睛,连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苏疾风被他这副模样逗得轻笑,伸手将人搂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抵在他发顶,随即也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
窗外风雪依旧,屋内却暖意融融。萧清澜听着身边人沉稳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竟也在这份安心的怀抱里,悄然坠入梦乡。
连着几日,苏疾风都拥着萧清澜入睡,这竟渐渐成了习惯。
起初,萧清澜每次都绷着身子,紧张得彻夜难眠,生怕他又做出什麽逾矩的事。可苏疾风却格外安分,只是将他轻轻圈在怀里,呼吸平稳,再无其他动作。
日子久了,萧清澜便也慢慢适应了。夜里被他这样搂着,竟觉得有了几分安心。窗外的风雪声成了背景,身边人的体温成了慰藉,连带着睡眠都安稳了许多。
只是每次清晨醒来,对上苏疾风那双含笑的眼睛,萧清澜还是会耳根发烫,慌忙移开视线。可心底那点微妙的变化,却像梅林中悄然绽放的花苞,在无人知晓处,悄悄舒展着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