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谈砚搂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墨儿。”
他叫着她的名字,语气坚定沉着。
“从我们决定反抗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唯有一直走下去,走到最后,才能对得起那些已经逝去的人,才能保护好那些还活着的人。”
“别怕。”
“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跟你一块儿闯。”
温弈墨只感觉心里有股热流,从心底慢慢流向四肢百骸,她转过身子,回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
“林石诣那边查得咋样了?”
“没什么进展。”
安谈砚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我安插在诏狱的人传消息出来,那些当值的禁军和文书,都被用了大刑,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温明谦给林石诣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
温弈墨的眼睛里,一下子闪过一道冷光。
“哼,狗要是急了,可是会跳墙的。”
“他要是找不出真正的凶手,肯定会弄个替罪羊出来,好让皇帝消消气。”
“咱们得赶在他挑好替罪羊之前,再给他捣捣乱。”
夜,越来越深了。
而皇城里的另一处,却因滔天的怒火,亮如白昼。
“砰!”
“哗啦——”
文熙公主的寝殿之内,所有能被砸碎的东西,都已化作了地上的残骸。
温弈舒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珠钗歪斜,云鬓散乱,那张艳丽的脸,此刻因嫉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凭什么!”
她尖叫着,将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也狠狠地摔在地上。
“那个贱人!她凭什么!”
“她不光从天牢里出来了,父皇还……还封她做永昭公主呢!”
“甚至……甚至还跟定远王府的世子定亲了!”
宫女们跪了一地,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永昭公主?哼,她也配!”
“我才是父皇最喜欢的女儿!我才是大启最尊贵的公主!”
“温弈墨,我绝不会让你好过!绝不!”
那满地狼藉的瓷器碎片,映着她扭曲的容颜。
怒火烧尽之后,余下的是更为阴冷的执念。
她突然就不砸东西了。
就安安静静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自己珠钗歪歪斜斜的模样,眼神空洞得可怕。
温弈墨。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扎在她心口,日夜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