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典瞳孔骤缩!
他想都没想就伸手,一把就攥住了裴惊梧的手腕。
“住手!”
他厉声喝道。
那把匕的刀背,都已经在裴惊梧的脖子上压出一道深深的红痕。
冯典看着那红印,又看看裴惊梧那双满是求死念头的眼睛,心头巨震。
难道……他真的是……
巨大的诱惑,开始在他心底蔓延。
一个前途无量的天子近臣,一个能让文熙公主都为之倾倒的俊美年轻人,一个智计过人、手段狠厉的后起之秀。
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血脉……
要是能把这最锋利的刀紧紧攥在自个儿手里……
那对冯家来说,将是何等巨大的助力!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藤蔓般疯长,瞬间就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把他给毁了?
不。
一个能被自己掌控的天才,远比一个被毁掉的天才有价值得多。
过了老半天,冯典把手松开了,声音里好像多了些沙哑。
“起来吧。”
“把匕收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裴惊梧“酒醒”了。
他换了身干净衣裳,坐在冯典对面,神情恢复些平常清冷的样子,可眼眶还是红红的,带着点不知所措的局促。
冯典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裴惊梧捧着茶杯低着头,好一会儿没吭声。
“父冯大人,刚刚……是我失态了。”
冯典看着他,缓缓开口:“你想干什么?”
这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机会。
裴惊梧抬起眼睛,眼里没了之前的那种疯狂,反而是一种即将谈判的冷静。
他心里明白,自己这第一步算是赌对了。
“我别无所求,只想认祖归宗。”
“就只有这样?”冯典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裴惊梧有些抿了抿唇,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我还想让我母亲的灵位进入冯家祠堂,她现在漂泊在外,就是个孤魂野鬼。我身为儿子,哪怕是死,也要让她老人家魂有所依,否则我枉为人子。”
在大启,几乎人人都敬重鬼神。
老人死后不能进祠堂,对子孙来说,就是大不敬。
听到他这个说法,冯典几乎信了一半。
本来他就一直觉得这个裴探花十分眼熟。
但是他子女众多,除了嫡子冯安时常见到之外,其他孩子一个月也说不到两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