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套独属于他自己的世界观,人类的世界观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总结就是,因为人类的三观太渺小,白偃懒得计较,所以一般不会生气。
但是如果把对象换成谢楚,那情况就完全不对了。
谢楚脑子转得快,很快就能想明白白偃生气的点在哪里。
无非就是觉得谢楚没把他当同伴,连基本的通知都没有。
但谢楚真的要喊冤啊。
他只能往前走两步,双手捧住白偃的脸,迫使他和自己对视,“我知道这次是我的错,让你担心了,如果情况允许,我是不会故意瞒着你的。”
“我虽然不习惯有同伴和我一起行动,但是我也不会自负到觉得自己什麽情况都能解决,有时候我很需要同伴的帮助,这是毋庸置疑的。”
“你不开心,是因为觉得我不信任你,一些行动都瞒着你对吗?”
白偃还是不说话,跟个闷葫芦似的撇了撇嘴,眼神委屈的支起身子想摆脱谢楚的手,却又被谢楚拉了回去。
白偃这时才小声嘟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事情太紧急,你又不会提前预知。”
“但是我不开心。”他直视谢楚,“我会乱想,我不知道我为什麽会乱想。”
“……我这样莫名其妙的生气,是不是很奇怪?”
他看见谢楚失踪的那一刻,完全没有了之前感知到谢楚死亡时的平淡。
明明之前谢楚是死亡了,他都能平淡的准备去收尸。
然而如今只是失踪,他都气愤的不得了。
这种情绪化的改变让白偃打心底的无措。
谢楚哑口无言,但他却觉得眼前的白偃比平时更加真实。
以往的白偃太像一个在博物馆里展览的古物,身上神秘的气质和完美的外观加成都让人不敢相信他会发小脾气。
以前那些搞怪的小伎俩根本就算不上发脾气,那顶多算拿撒娇来讨好处。
谢楚没忍住乐了,双手揉了揉他的脸,“哪里奇怪?”
白偃双手盖住谢楚的手,泄愤一样把脸埋进去,“你们华夏不是经常说什麽不要做情绪的奴隶吗?因为很脆弱,很没用,我明明知道情况紧急所以你来不及通知我,但还是会觉得你不信任我丶觉得我帮不了你丶你从来没有打算和我走在一起。”
“莫名其妙生气,还要你来哄我。”
白偃闷闷的,“……对不起。”
谢楚很认真很认真的反驳了他,“不是的白偃。”
“你会那样想才正常,我始终认为需要考虑别人想法的人是我。”
“因为难搞的人是我,所以抱歉的人也是我。”
白偃一愣,大脑宕机的理解了一下谢楚说的‘泡’是什麽意思,顿时激动起来,“你愿意让我泡?!”
谢楚简直是气笑了,恨不得把刚刚那点子心软塞回去,“泡你个头!!”
他一把勾住了白偃的脖子,迫使白偃弯下腰被谢楚勾着走,“总之,哥不存在不信任你,只是没那麽容易信任!”
白偃弯着腰,目光只能看见地面,谢楚的声音被风吹散,剩下的那句却依然如平地惊雷。
“所以,你可以尝试着感动感动我,说不定我就超级超级信任你了。”
这话听在白偃耳朵里意思完全不一样了。
自从上次表白之後,谢楚一直都是避而不谈的,没有说明他的选择,白偃一度认为谢楚根本就没有理解他是什麽意思。
但是这句话从侧面表述了,谢楚明白。
谢楚知道白偃的心意,他在考虑,在考察,在试着接受,他给白偃设立了一个要到达的标准,在等待着白偃做得更好。
甚至,不是直接拒绝。
谢楚道歉=谢楚心里有他。
谢楚安慰=谢楚接受了他。
谢楚松口=谢楚要和他结婚。
白偃顿时被自己说服了,头脑一热一把搂住了谢楚的腰,一个用力就把谢楚翻转过来扛在了肩上!
谢楚如同蹦上岸的鱼扑腾了一下,愤愤的捶了白偃的後背一下,“说事呢!你发什麽疯!!”
“不说了不说了,我不生气了。”白偃笑了起来,头发被谢楚揪住也止不住。
“走了走了,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