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招娣疯了一样开始尖叫,手脚并用地挣脱出男人的怀抱,但无济于事。
她只能瞳孔地震地看着男人从墙上拿了一根钢筋做的棍子下来。
她的泪水再次糊满漂亮的脸庞,‘妈妈……’
‘妈妈……’
……
……
一个响指,在谢楚耳边响起。
谢楚猛地深呼吸,睁开了双眸,他红着眼眶,胸膛剧烈起伏,缓缓回头。
“陈招娣和原劭凉订婚并不幸福,他实际是个混蛋,不分日夜地殴打陈招娣……就在这个房间里。”
谢楚眨眨眼,面无表情,眼睛盯着虚空,“村长说了谎,并不是陈招娣水性杨花欲擒故纵,为了攀附荣华非要嫁给原劭凉的。”
“陈招娣有自己的爱人,她不可能自愿……是刘文芹逼她的……”
谢楚愣愣的,想通了一些事,“是刘文芹逼她嫁给原劭凉的……”
“从刘文芹的视角来看,原劭凉是个十分完美的女婿。”
“大学生,高学历,有见识,外表斯斯文文的,在曲妈妈的回忆里,原劭凉也是个没什麽实力只知道说场面话的人,这注定原劭凉就不是个好人。”
“刘文芹误以为原劭凉就是一个好的托付对象,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原劭凉,因为从她的视角来看这是唯一解法了。”
“一个不用走出大山也能过上好日子的方法,就是嫁给一个男人吗?”
谢楚不理解。
他似乎不明白,为什麽人类无法做到抛弃一切去追寻自由,谢楚即使失去了记忆,他也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是希望自由的。
为了自由,他可以转头抛弃自己拥有的一切。
他需要自我放逐,需要世界边缘,需要人类之末,需要万物空寂。
“刘文芹是她的妈妈啊……”谢楚疯狂梳理着线索,“还有东西没找到,还有东西没找到——”
土狗有些紧张他的状态,死盯着谢楚的身体数值表,【玩家,你还好吗?】
谢楚没回它,只是开始思绪万千地来回踱步。
白偃看着谢楚这个样子十分无奈,这小狐狸总能让他觉得对方可怜又可爱,于是出声打断了他,“谢楚,要抱抱吗?”
谢楚保持着面无表情的脸,注视着白偃。
他张张嘴,问了白偃一个问题。
“如果,你希望一个人获得幸福,你会去逼迫他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吗?”
白偃冷静地靠近他,他明白,谢楚问的问题代表了很多。
他俩之间一直需要一次谈话。
但由于之前谢楚看起来并不想了解自己,而这个问题,是谢楚第一次直面询问。
白偃难得的有些紧张,尽量不刺激到他,“我不认为谁能给谁带来幸福,即使我的力量大到能摧毁整个宇宙,也很难给一个人带来幸福。”
谢楚有些意外,“为什麽?”
“人类好像一直有个误区,那就是习惯性地把自己的幸福交到别人手里。”
“好像生个孩子就幸福了,好像嫁个男人就幸福了,好像娶个老婆就幸福了。”
“但是一个人的幸福其实是他自己的人生选择,不是需要别人赋予的东西。”
“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幸福,这是他的权利,不是别人施舍给他的丶带来给他的丶强加给他的丶为他好的。”
“人生下来就会喜怒哀乐,那为什麽要剥夺一个人自我幸福的权力?这不公平。”
“谢楚,这是独立人格的魅力,是人类生存的本能,是自我保护的意识,是感知世界的能力。”
白偃擡手,轻轻揉了揉谢楚的眼尾,“也是自然运行的法则。”
“眼睛红成这样,成小花猫了。”白偃笑着,轻轻把谢楚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