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掀开帘门,一股欢爱气息扑面而来,梁九功脚下一踉跄,再偷眼看向床榻上穿戴整齐,连发丝都没乱的乌雅氏,愈发茫然了。
皇帝伸手指了指屏风,就背过身拥着乌雅氏入眠。
梁九功:“!!!!”
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梁九功震惊的疾步绕到了屏风后,果然…
梁九功捂着嘴巴,感觉天都要塌了。
打从万岁爷知晓人事之后,总是对那档子事儿淡淡的,平日里宠幸女人也只是为了安抚各方势力。
即便万岁爷十天半月不入后宫,哪怕是御驾亲征数月,也不曾这般自亵过。
梁九功忽然很心疼万岁爷,明明乌雅氏就躺在他怀里,他竟然这般作贱自己的龙体。
梁九功默然的将屏风后沾染了龙精的了事帕悄悄收拾干净,苦着脸守在了外头。
天将即白之时,他又将还在没心没肺沉睡的乌雅氏抱回了隔壁帐篷里歇息。
梁九功留了心眼子,并没有直接触碰乌雅氏的身子,而是翻下了箭袖,隔着布料才敢将乌雅氏抱回去。
否则万岁爷满是独占欲的森冷眼神都能将他看杀。
吴雅直到傍晚时分才苏醒,此时梁九功正坐在她床边嗑瓜子。
“哎呀你终于醒了,现在如何了?可要让太医来给你瞧瞧?”
“奴才头还有些晕,嘶…奴才的嘴唇是不是肿了,疼的厉害。”
吴雅腾的龇牙咧嘴。
梁九功眯瞪着眼睛看着乌雅氏红肿的嘴唇,心里猜到了她的嘴唇是被万岁爷吻肿了,只因万岁爷的嘴唇肿的更厉害,甚至被吻的破皮了。
“嗯对,太医说有的人中毒后嘴唇会被毒肿,你和万岁爷的嘴巴都被毒肿了,万岁爷比你严重,他脖子都揪了好些痧祛毒。”
梁九功一脸严肃的胡说八道哄骗乌雅氏。
“奴才今后再不敢吃菌子了,呜呜呜,疼死了…”吴雅捂着嘴唇欲哭无泪。
她忍着嘴唇上火烧的疼,跟着梁九功来到幄帐值夜。
当看到皇帝被毒的破溃的嘴唇之后,吴雅顿时觉得自己嘴上那点伤压根不算事儿。
此时皇帝的脖子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刮痧痕迹,猛一看还以为是吻痕呢。
若非皇帝身边并没有女人侍寝,吴雅都要怀疑昨晚哪个侍寝的彪悍嫔妃生啃皇帝了哈哈。
此时皇帝的面色看着极为疲惫,似乎昨晚没歇息好,见她端茶来了,只慵懒的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埋头处理奏折。
今晚皇帝困顿的厉害,早早的就准备就寝。
第二日一早,御驾开始拔营回京,皇帝几乎一路上都在接见沿途的大小官员。
打从那日蘑菇中毒之后,吴雅再没有机会试吃了。
但皇帝也没亏待奴才们,他用过膳之后,就将用过的御膳赐给奴才们享用。
皇帝用过的御膳最多只动三筷子,老祖宗规矩食不过三,否则皇帝永远都见不到那道食过三的菜肴。
那些几乎原封不动的精美御膳,兜兜转转还是便宜了奴才们。
这日,吴雅吃饱喝足之后,本想趁着皇帝忙碌之时,悄悄的去瞧瞧弟弟白启,可却被告知白启所在的镶黄旗拔营去了北边驻防。
吴雅若有所思的朝着北边远眺,皇帝似乎在筹谋什么大事,竟然将皇帝亲掌的满汉两黄旗调遣到了北边抗击准噶尔。
他为何不让蒙军旗回老家驻防?草原又将风云变幻,迎来何种巨变?
……
康熙十八年,十月十六,吴雅随圣驾回到了阔别数月的紫禁城。
吴雅背着行囊从神武门入了紫禁城里。
可她还没来得及踏入后宫,忽而被慈宁宫的苏麻喇姑挡住了去路,说是太皇太后召见。
吴雅被凶神恶煞的两个大力太监一左一右抓着,几乎将她一路拖拽到慈宁宫。
此时吴雅有些忐忑的被大力太监连拖带拽的往慈宁宫的方向前行。
“姑姑,不知太皇太后召见奴才有何要事?”
吴雅压下满心的恐惧,悄悄的塞了一张面值不菲的银票给苏麻喇姑。
意外的是苏麻喇姑这一回却并未承她的情。
吴雅顿时紧张兮兮的咬着唇,一路上苏麻喇姑都没有说话,只沉默的领着吴雅前往慈宁宫。
吴雅踏入慈宁宫之时,看见太皇太后和太后二人正在葡萄架下对弈。
纵横阡陌间,白子已然将黑子逼得穷途末路,再无转圜余地。
太后最先抬眸觑了她一眼,眼眸中满是不屑与桀骜。
而太皇太后正执白子在低头看着棋盘思索良久。
“奴才承乾宫一等掌事宫女乌雅玛琭,给太皇太后,太后娘娘请安。”
吴雅曲膝跪在地上见礼,可她跪的膝盖都麻了,却仍是等不到喊她起身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