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时辰后,太医来诊平安脉,娘娘母子均安,只不过娘娘又比昨儿胖了一斤,娘娘又吃了些豌豆黄和两块炸糖糕,并一小把核桃当零嘴儿。”
“吃过点心之后,娘娘在辰时一刻和二位答应在遛弯了半个时辰,然后又吃了一碗甜杏仁酥酪,吃苹果之时不小心打碎了一盏白瓷碗,幸而没伤着自个儿。”
“午膳之时,娘娘吃了三块海参烩猪筋、七八个葱爆大虾,半盘子爆炒凤舌,小半只清炖肥鸭腿,一碗鲜蛏萝卜丝羹,半碗蒸熟的金齑鲈鱼脍,两块蒸饼,后又吃了一盏血燕羹。”
“从未时一刻到申时结束,娘娘在午睡,醒来后又喝了一盏冰镇紫苏饮和一扇冰镇西瓜,又吃了一个苹果和两根儿香蕉,还有一把樱桃。”
“酉时三刻娘娘开始用晚膳,今晚娘娘似乎口味不佳,只吃了小半碗的鸭血羹和一盘炒豆芽,一把瓜子儿和花生,半个橘子。”
“用过晚膳之后,太医又来请平安脉,娘娘的龙胎温养的甚好,太医说从今儿开始直到娘娘胎满八个月,都可适度行房侍寝。”
“如此可增加小阿哥的愉悦感、会辅助促进小阿哥的智力发育,行房时娘娘的血液流动速度加快,小阿哥还可以吸收到母体提供营养,利于成长发育。”
“太医走后,娘娘自个在廊下纳凉,绣了一会汗巾,发呆了半个多时辰,后又被宫墙柳乱飞的柳絮给呛着了,咳嗽了好一会。”
“方才暗桩子传消息来之时,说娘娘让小太监念书给小阿哥听,说是做胎教,可娘娘担心小阿哥听多了太监的声音没有阳刚气,就闷闷不乐的作罢了。”
“嗯,她不爱吃青菜和粗粮,奶制品、虾皮、蘑菇、芝麻,让厨子把这些东西做的精细些,掺入日常饮食中,顿顿都需吃些。”
“再把馒头和糕点那些主食撤去一半,甜食里的糖统统减半,她吃的太多了,清蒸鸭子记得把肥油去干净再下锅。”
“撤掉冰饮和寒凉的水果。”
“立即砍了紫禁城里所有的柳树和容易飘絮的树木,改成矮化方便摘取的果子树,用结果的桃树柿子树、樱桃树、杏树和石榴树替代吧。”
“是。”
梁九功写的满头大汗,拿笔记录的速度,都赶不上万岁爷说话的速度了,那些果子树都是德妃喜欢吃的水果,万岁爷简直心细如发。
皇帝批阅奏折的朱笔顿了再顿,忽而又从抽屉里拿出被摩挲的字迹褪色的绿头牌,放在御桌上。
他已三日半没见她了,这场他绝对不能输的赌局,他即便赢了也输的一败涂地。
皇帝没有说话,但梁九功看到了万岁爷拿出了德妃的绿头牌。
德妃的绿头牌特殊,万岁爷让敬事房送来好些时日,但却只是在批阅奏折之时,腾出一手在把玩摩挲,从不曾召唤德妃侍寝。
“奴才这就去请德妃娘娘前来侍寝。”
“不必侍寝,寻个理由让她来御书房几日。”
梁九功诧异的诶了一声,转身就琢磨着一会用什么借口去请德妃来御书房抄书,最好能抄到小阿哥呱呱坠地才好。
万岁爷还真是怂了,甚至给他自己找台阶下,也要巴巴儿的见到德妃娘娘。
梁九功才走出两步,忽而皇帝又叫住了他。
“适度,是几次?”
梁九功:“……”
梁九功挠挠头,他就知道万岁爷会问这个让人亢奋而邪门的问题,所以机灵的悄悄派人寻太医去打探了一番。
“回万岁爷,奴才问过太医了,说只要不压着肚子,万岁爷您动作温柔些,间隔一日要一二回也无妨,但八个月后一直到生产,是绝对不能再任性的。”
“嗯…”
“一回最长多久算适度?”
梁九功:“……”
果然!幸亏他厚着脸皮连这个问题都做了功课,于是嘿嘿笑道:“一个时辰尚可,哦对了,龙精可不能留在身内。”
“嗯…”
梁九功偷眼看到万岁爷耳根都红了,窃笑着亲自去永和宫请德妃娘娘。万岁爷哪儿是想着小阿哥,分明是想德妃了。
梁九功突然来到永和宫之时,吴雅正在廊下赶制汗巾,这明黄汗巾只有皇帝御用,她留着也碍眼。
况且她答应过皇帝,他生辰之时要给他做汗巾和寝衣的,她已食言了寝衣,好歹不能再食言汗巾。
听到梁九功来了,吴雅顿时懊恼的没让人早些将永和宫大门落锁。
此时梁九功满脸堆笑的被永和宫的小太监领到了德妃面前。
“哎呦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奴才是来通知一声,因娘娘在给万岁爷写的万寿节贺词里写错了两字儿,万岁爷震怒,让娘娘每日酉时之后,都去御书房里抄书,以儆效尤。”
“不可能!本宫岂会在如此重要的庆贺折子里写错字,劳烦梁公公将本宫的折子拿来瞧瞧!”
吴雅记得她给皇帝递的生辰庆贺折子是饱读诗书的小得子写的,她还校阅了好几回才敢交出去,她绝对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娘娘,万岁爷看到您写的错字儿之后大为震怒,当即就撕碎了,奴才拿不出啊。”
吴雅:“……”
她听懂了,皇帝是故意想找借口骗她去乾清宫,吴雅气的皱眉,但却无计可施,她哪里敢抗旨!
于是她不情不愿的准备起身去乾清宫。
此时梁九功看到了针线篓子里做好的明黄汗巾,赶忙将那汗巾拿在手里。
又笑呵呵道:“哎呦娘娘有心了,这么晚还在亲自给万岁爷赶制汗巾,奴才瞧着这汗巾快做好了,也一并带去收针吧。”
吴雅白了一眼梁九功,转身就去更衣了。
她来到乾清宫之时,皇帝正在寝宫里伏案处理折子,今儿倒是怪了,他怎么没在御书房里?反而跑到寝殿里处理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