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没按他说的做,而是自己接过他手里的碗,扭头寻了个他看不见的角度,悄悄将东西吐出来。
身後的丫鬟都是有眼力见的,见这茬过了,连忙就将东西收走。
合卺酒喝了,喜被也撒了,汤圆吃了,最後就剩下结发了。
前面几次都或多或少出了些小岔子,夏琳琅颇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到了结发时,也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这次果然没再出错,最後当看着代表两人结为夫妇的青丝绑在一起,被放入一个匣子时,夏琳琅才彻底松了口气。
“大人,夫人,後面床榻已经收拾妥了,等一会灭烛之後就可安置了。”
这是丫鬟婆子离去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话。
原本满满一屋子的人,这会只剩他们俩了,夏琳琅多有些不自在,头上的凤冠还没卸下,压的她脖子疼。
顾筠瞥见她揉颈侧的动作,行至她身後,看着铜镜里的她问:
“我帮你?”
两人视线在铜镜里对上,夏琳琅没想到他会说这话,妻为夫纲,就算是假夫妻也该是她来伺候顾筠,揉着脖子的动作一顿,想也没想的出口:
“我还是自己来。”
“确定你会?”
按在颈侧的手被人轻轻拨开,顾筠没再给她时间回答,站在身後直接朝着她头上的凤冠伸手。
“要不你还是去让巧玉来?”
让他这麽一个大男人替她卸头冠卸妆,她还是不习惯,也怕自己折寿。
顾筠没什麽表情,径直回答:
“若是能来,她早便来了。”
“国公府那麽多下人,缺了巧玉一个也不行?”
这话没有说错,顾家家大业大,丫鬟婆子小厮加起来也得小一百人,一个丫鬟罢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但夏琳琅不知道的是,实则这安排是顾筠故意为之,今晚为了不让巧玉来伺候打扰,他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说今日人手不够,老太太那处没人,将巧玉给派了过去。
“祖母有些话要问她,让她过去了。”
话已至此,夏琳琅就明白了,不再多问,只别了别嘴道了句哦,有些不情不愿的说了句‘那就只有劳烦大人了。’
这话说的没心没肺的,他卸钗子的时候也有些大意,青丝被勾住了都没发觉,夏琳琅被扯的头皮一痛,伸手捂着头轻嘶:
“大人您轻些!”
她这会只能顾着自己,倒是忘了他顾筠是谁,又哪里会做这种伺候人的事,但话已经脱口而出,覆水难收了。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对,咬了咬唇,咽下後面的话。
但身後的人似乎真的采纳了她的话,接下来手脚轻了许多,耐心细致的在她头上弄来弄去,倒也没再将她弄痛。
一头的乌黑的青丝,终于全部落于後背上,夏琳琅左右摇了摇酸痛的脖子,颇为感谢地说了声谢谢。
顾筠又看了眼面前的人,状似无意的问:
“今日这妆,也是巧玉施的?”
夏琳琅正拿着梳子在梳头,闻言颔了颔首。
“觉得怎麽样?”
“挺好的。”她顺势回答。
“那日後在府里,就让巧玉来伺候你,施妆绾发,照顾你的衣食起居,如何?”
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麽,夏琳琅疑惑的擡头看他。
“之前你都说了不大会施妆,既然巧玉用的合心意,那就让她继续照顾你。”
他手里还拿着她的一根钗子,往前一步放在她的妆台上,继续问:“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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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是昨天写的存稿,我今天凌晨不知怎麽的,细菌感染比较厉害,吐了一天,整天都昏昏的,今天码不出来,只有这麽点,大家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