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口气。
也是,高高在上的纟师冴选手怎麽会分出多馀的精力在足球以外的事情上。
看来冴这边也没什麽线索。
能够说出这样不顾及他人的危险发言,或许本人还真就一点长进也没有。四年过去,依旧是那个臭屁小子一枚。
“怎麽了?突然问这些做什麽?”
“……没什麽”我敷衍地回答,对这样的答案略感失望:“抱歉,这麽晚还拉着你聊个不停,早点回去吧。”
闻言,冴的表情一黑,今天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这种小事有什麽好在意的?到现在为止,你想问我的就只有这些吗?”
他冷哼一声,继续道。
“老是说感谢啊,抱歉之类的……你自己刚刚不是都和你外公介绍了吗?我们不是青梅竹马吗?现在突然这麽客气做什麽?”
明明是埋怨的话,听上去却像是和家长撒娇一样。我盯着他额上拧起的眉毛,想不通他怎麽会突然反应这麽大。
大概从我推辞晚饭的时候开始,他就没摆出过好脸色。
我又不是笨蛋,为了不触及怒火,所以整个晚上都没有表露出对他足球事业的好奇心,也不想打听他是不是遇上什麽难事,谈话也都挑着他擅长的领域说……
之前说我总做多馀事的人是他,现在不去关注他们了,他似乎又不开心。
真是难伺候一人。
我在心里嘀咕。
明明长着一副可以当大明星的好模样,却总是坏脾气地板着脸。
手指不自觉地伸向前,点了点少年绷紧的嘴角,轻轻往上一提,冰山般冷漠的面具被打破。
虽然笑容有点奇怪,但也比黑着脸要顺眼许多。望着冴被我摆弄而呆滞的模样,我心满意足,无奈地笑道。
“没有客气啊?不是一起吃饭了嘛。”
然而冴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这算什麽?如果没有塔巴蒂的话,你是不是要继续找一堆借口。今天还一直问些奇怪的问题,你该不会是隐瞒了什麽吧。”
冴抓住我放在他脸上的手指,自然地将脸错开。
“……哪里是借口,我明明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我要是真想隐瞒,干嘛来给你送东西。”
指尖传来的束缚感让我立马想求饶,但嘴上还是为自己辩解了句。
手上力道不减,冴并没有接受我的说辞。
超出常人的敏锐让我深感不能再聊下去了。以冴的观察力以及聪明程度,再不到几句话,我的想法就会被他全盘套出。
我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守护甜心的事,以及,小光的事情……
冴的话,一定会嘲笑小光的梦想的。
如果现在被冴知道了的话,又会说出什麽不堪入耳的批评吧。我想要保护住这颗微弱的,曾救赎我的小小光芒。
那些刻薄的话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
冷风吹散冴的发梢,在汽车前纠缠了那麽久,直到冴手心传来的温热逐渐变凉,我猛然想起某位躺在驾驶位的经纪人。
转头朝玻璃窗望去,只见座椅被调低,那人背对着我们,仿佛陷入深眠。
如果不是微微抖动的肩膀,我可能真的会以为他睡着了。
发现被当戏看,我脸噌一下就热起来。
既然醒着,就快把你家金枝玉叶的少爷带走啊。
愤愤地将手指从冴手中抽离,在他没反应过来前率先一步敲响车窗玻璃。
“塔巴蒂先生,我们已经聊完了哦,可以起来了。”
被点名的大人缓缓转过身,讪讪地拉下车窗。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除了我,还有一脸怨念的纟师冴。
塔巴蒂挤出笑脸,眼神有意无意地在我们两之间游离。
“抱歉啊刚刚睡着了,哈哈。”
“没事。”
鬼才信。
绝对是从头到尾都听到了最後吧。
我虽然脸上笑着,但已经帮冴拉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