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有去看郁行初吐出的那口血,也没有询问他的伤势。
下一瞬,郁行初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他虚弱无力的身体被猛地拽起,狠狠按在冰冷的岩壁上!
“呃……”後背撞上坚硬的岩石,震得他五脏六腑直颤,痛哼声却被强行堵了回去。
晏离的手臂如同铁钳般禁锢着他,冰冷的唇带着惩罚般的力度,狠狠碾压下来!这亲吻,带着愤怒的撕咬和侵占,只有滔天的怒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
郁行初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虚弱和伤痛让他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暴戾。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冰冷的唇瓣辗转厮磨,带着几乎要将他拆吃入腹的狠厉。郁行初的呼吸被彻底剥夺,徒劳地发出细微的呜咽,却被尽数吞没。那只冰冷的手更是毫不留情地探入他早已被冷汗和血渍浸透的衣袍,抚过他冰冷颤抖的肌肤,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阵剧烈的战栗和更深的恐惧。
“师……尊……不……”郁行初破碎的哀求被碾碎在唇齿之间,泪水混合着血沫滑落。
晏离却仿佛完全听不见,他的动作带着一种毁灭般的疯狂和占有欲,不再是平日里那个清冷自持的仙尊,更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丶失去了所有理智的凶兽。
没有了碍事的衣物,晏离冰冷的寒气几乎要将郁行初冻僵,随之而来的却是另一种更加难以承受的入侵。
剧痛瞬间席卷了郁行初的所有感官。
然而,没有丝毫停顿,那寒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带来痛苦与错觉。
意识在剧痛和冰冷的冲击下逐渐模糊,只有那双近在咫尺的丶盛满了狂暴怒意和某种深不见底痛苦的琉璃色眸子,清晰地烙印在他逐渐涣散的视野里。
不知持续了多久,这场单方面的丶冰冷的掠夺才终于结束。
晏离抽身而出,依旧将郁行初死死按在岩壁上,两人之间弥漫着冰冷的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丶属于情欲却更显残酷的腥甜气。
郁行初彻底脱力,身体软软地向下滑落,全靠晏离的手臂支撑才没有瘫倒在地。他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脸色白得透明,唇瓣被咬破的地方再次渗出血丝,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仿佛灵魂都已经飘离。
晏离的气息也有些不稳,胸口微微起伏。他低头看着怀中几乎被彻底摧毁丶了无生气的郁行初,琉璃色的眸子里翻涌着剧烈挣扎的痛苦和怒意,那怒意似乎并未因方才的发泄而平息,反而更加汹涌。
他冰凉的指尖用力擡起郁行初软垂的下颌,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声音沙哑破碎,再也维持不住往日的平静,带着一种被深深刺伤的冰冷质问:
“就因为本尊吻了你?!”
“所以就让你觉得……那般难以忍受?躲去北境……甚至不惜在北海寻死?!”
“郁行初……你就这般厌恶本尊的触碰?”
“在你心里……本尊就真的……半点也比不上那个阴魂不散的魔头?!他就那般好?好到让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冰锥,狠狠扎进郁行初混乱麻木的识海。
他震惊地丶艰难地聚焦瞳孔,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情绪几乎失控的师尊。
原来……师尊什麽都知道……
知道他因为那个吻心神剧震,知道他在北海那一瞬间萌生的死志……
巨大的冲击丶身体的剧痛和极度的虚弱让郁行初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想要解释。
不是的……不是厌恶……不是比不上殷玄烬……
他怎麽会厌恶师尊……那是他敬若神明丶藏在心底最深处丶连触碰都觉得是亵渎的人啊……正是因为太过在意,才会在那样的靠近下惊慌失措,才会在意识到可能玷污了师尊後绝望茫然……才会在觉得师尊厌弃他时,生出不如死了干净的念头……
“师……尊……不……不是……”他艰难地发出破碎的音节,泪水再次无声滑落,混合着血与刚才的痕迹,狼狈凄惨到了极致。
可他的解释太过微弱,他的模样太过凄惨,落在正处于暴怒和某种破碎情绪中的晏离眼中,更像是一种无力的辩驳和抗拒。
晏离眸中的痛苦和怒意更盛,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冰冷绝望。
“呵……”他低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苍凉,“罢了。”
他不再看郁行初,也不再等待任何答案,只是沉默地丶用一件雪白的外袍裹住他冰冷颤抖的身体,然後将几乎完意识昏沉的郁行初打横抱起。
动作间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隐约流露出一丝极细微的丶被深深压抑的颤抖。
郁行初还想说什麽,还想解释,可极度的虚弱和身体的剧痛以及巨大的情绪冲击如同潮水般彻底淹没了他。眼前最後映入的,是师尊冰冷下颌紧绷的线条和那双盛满了复杂痛楚的琉璃眸子。
黑暗如同温柔的潮水,最终吞噬了他所有的意识。
他头一歪,彻底晕厥在晏离冰冷的怀抱里。
雪妖从岩石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着晏离抱着昏迷的郁行初,站在原地良久未动,最终化作一道冰蓝流光,消失在後山禁地的方向。
寒潭边,只剩下那摊尚未完全冻结的暗红血渍,和空气中一丝冰冷又糜烂的气息,无声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