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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第36章

褚越的嗓音哽了几分，但瞬间在寒风中恢复如初。

似是意识到自己此刻话太多，连带着外露的情绪也有些失控，他扯过树枝上的一块冰晶，放在手中使劲捏住，锋利棱角顺着手中的茧消散，变成了冰冷的雪水。

寒冷侵体，让他能保持清醒。

“回去吧，施家的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掺和……和离书我已备好，大家以後继续做陌生人。”褚越厉声说道，嗓音中的坚韧不容置疑。

施华年死死握紧双手，瘦小的身子在雪风中微微颤抖。

脸上的红晕已经退散，变成了最初的苍白。

他深吸一口气，悲痛而又无措地看着面前高大的褐眼栗发男人。

“褚哥哥，我是施华年。”

施华年一直在思考，自己应该在何种心情下对褚越道出自己的身份。

他以为这麽多年没有联系，幼年时的情分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

可方才听着褚越的话，字里行间尽是无尽的思念和缅怀。

他何德何能，会让他这般想念自己？

“啪嗒”

褚越掌中尚未融化的冰晶滑落至地，发出清脆声响。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眉眼，他的唇鼻，他苍白的小脸和瘦弱的身子。

除了那双眼，浑身上下没一点和他心心念着的男人相似。

可他在说什麽？他叫自己什麽？他说他是谁？

“秦华年，不要再触我的逆鳞，你知道我的手段。”他下颚角的线条异常紧绷，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冷寒之气。

施华年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

他不会信，没有人会信的……

“秦华年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我……原王府兰苑的火烧了整整一夜，我也死在……”施华年试图解释。

可他刚说出那禁忌的往事，褚越就跟发了疯似的再次将他抵在了粗壮的树干之上。

这一次，他的动作粗鲁得近乎失去理智。

纵使穿着棉袄，但施华年还是觉得後背被磕得一阵生疼。

他还来不及反应，褚越的脸已经低覆而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让他呼吸一阵凌乱。

“除了这双眼，你还有哪里像他？嗯？！”褚越的薄唇带着嗜血的寒意。

施华年甚至都忘了心脏该是如何跳动，他不想以这样一个近距离的姿势和他说话。

他只是想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份，然後跟他一并为施家报仇，亦为自报仇。

“褚哥哥，你仔细回想一下施华年的死和秦华年的病倒是不是同一时间……秦华年真的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他的躯壳和施华年的魂魄……”他知道自己所言的骇人听闻，解释得也是异常苍白。

他的话还未说完，褚越的五官已经骤然变大，与他鼻尖相触。

施华年瞳孔骤然紧缩，脸色由白变红。

“我真的……”是施华年。

话刚出口，褚越骤然出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看他。

鼻尖依旧相抵，冰凉的唇瓣时不时相触，带来的异样感让施华年意识混乱。

“想做他的替身？”他问道，眼眸如同寒光利刃。

他粗粝指尖的力道让施华年觉得下巴生疼，甚至眼眶里又不自觉溢出了泪水。

他不知道那些眼泪是属于秦华年爱而不得的不甘心和哀怨，还是属于施华年的痛苦和无助。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哽声道。

此刻，也只有用儿时两人常念叨的诗词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果不其然，褚越在听到这句诗词的时候，茶褐色的眼眸少了锋利多了震惊。

但也只是一息便灭。

“那又如何，不过是在我醉酒後听到的罢了，以为这样就能演好他？”他的薄唇吐字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