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安静得异常。
她不在。
他是下午在办公室知道的情况,家里打来电话。
他心里第一个念头,不是“她危险”,而是“她终于知道了。”
这一刻,他的直觉比理智还要快。
因为他很清楚,简随安不是那种无缘无故逃的人。她是温顺的、怕麻烦的,只有被逼到绝境,她才会跑。
他让人“看着点路口””“别跟太紧”。
去了卧室,窗户还是开的。
他坐下,点了烟。
火光在指间一闪而灭,烟雾慢慢上升。
窗帘被风吹动,出猎猎的声音。
他看着那扇开着的窗,眼神沉得像一潭死水。
他心里是乱的,却又极度冷静。
他知道她跑了,也知道她跑不远。
她那双鞋都还在玄关。
她身上单薄,一件衬衣,一条裙子。
她一定会冷。
他靠在椅子上,闭着眼。
他想起她那副表情——惊慌、委屈,又倔强。
其实他不是担心。
他只是……烦躁。
烦她不信任。
烦她不懂事。
更烦心底那股几乎是心疼的、令人作呕的柔软。
时间再过去半个小时。
他起身,走去关窗。
风一下子被关在外面。
一切都安静下来。屋里恢复温度。
“安安”。
他轻声叫了一下。
没人应答。
他在等。
正如命运一样,不说话,不解释,也不辩白。
既不是慈悲,也不是恶意。
它只是——在等待。
等那一刻,所有的“如果”“不该”“也许”都沉默。
门被轻轻推开。
光落在地板上,先照出一双脚,再照出她的人影。
简随安冻得抖,头散乱,眼圈红。站在那儿,一言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宋仲行抬起头。
他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在确认什么……她确实回来了。
他放下烟,语气轻得几乎听不见:“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