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放学回来,看见娘在修补木桶,赶紧跑过来帮忙:“娘,俺帮你递布条!”他小手拿着布条,小心翼翼地递给林晚秋,脸上满是认真。
林晚秋看着儿子懂事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念安真乖,等娘做出来豆腐,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豆腐脑。”
“太好了!”沈念安兴奋地跳起来,“娘,俺还要吃炸豆腐泡!”
“好,都给你做。”林晚秋笑着说。
母子俩齐心协力,不一会儿就把两个木桶修好了。林晚秋又去清洗石磨,用刷子把磨盘上的灰刷掉,再用清水冲洗干净。石磨洗干净后,露出了深褐色的木质纹理,看起来比之前精神多了。
正当林晚秋准备休息一会儿的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还夹杂着沈老太的声音:“林晚秋,开门!俺有话跟你说!”
林晚秋心里咯噔一下——沈老太怎么又来了?难道又想找事?她让念安进屋待着,自己则走到院门口,打开门。
沈老太站在院门外,脸色阴沉,身后还跟着沈大伯沈廷军和沈大嫂张兰。沈廷军低着头,不敢看林晚秋,张兰则仰着头,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娘,大伯,大嫂,你们找俺有事吗?”林晚秋平静地问。
沈老太叉着腰,指着院角的石磨,怒气冲冲地说:“林晚秋!你好大的胆子!没跟俺商量,就敢借石磨做豆腐卖?你眼里还有没有俺这个婆婆?还有沈家的规矩?”
林晚秋心里冷笑——沈老太肯定是听张兰说了,想过来分一杯羹。她故意露出疑惑的神色:“娘,做豆腐是俺自己的事,为啥要跟您商量啊?俺又没花沈家的钱,也没占沈家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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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沈家的媳妇,你的事就是沈家的事!”沈老太蛮横地说,“你做豆腐卖钱,就得给沈家分一半!不然你就别想做!”
张兰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晚秋,你一个寡妇,能有啥本事做豆腐?还不是靠沈家的名声?分一半钱给沈家,也是应该的。”
林晚秋看着他们贪婪的嘴脸,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但她还是强压着怒火,冷静地说:“娘,大嫂,俺做豆腐还没开始赚钱呢,就先想着分钱,是不是太早了点?再说,俺做豆腐是为了给念安赚学费,俺自己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哪有多余的钱分给你们?”
沈廷军这时候才抬起头,低声说:“晚秋,娘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女人家做豆腐,难免会遇到麻烦,有沈家帮你,你也能少走点弯路。分点钱给沈家,也是应该的。”
林晚秋看着沈廷军懦弱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屑:“大伯,俺谢谢你们的‘好意’,但俺不需要。俺自己能解决麻烦,不用沈家帮忙。”
沈老太见林晚秋不肯让步,气得脸都红了:“林晚秋!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不答应,俺就去公社告你,说你私自做生意,投机倒把!”
“投机倒把”这四个字在六零年代可是重罪,一旦被认定,不仅要没收所有财产,还得被拉去游街。沈老太居然用这个来威胁她,林晚秋心里又气又恨,但也知道,沈老太真要是去公社告她,她还真有点麻烦。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王婶的声音:“沈老太,你这是干啥呢?晚秋招你惹你了,你要去公社告她?”
王婶和李大叔走了进来,王婶刚才路过林晚秋家,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就赶紧叫上李大叔过来看看。
沈老太见王婶来了,语气顿时软了下来:“王婶,俺……俺就是跟晚秋商量点事,没别的意思。”
王婶冷笑一声:“商量事?俺刚才在门外都听见了,你要让晚秋分一半钱给沈家,还威胁她要去公社告她投机倒把。沈老太,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晚秋做豆腐是为了给孩子赚学费,又不是为了自己享乐,怎么能算投机倒把呢?”
李大叔也帮腔道:“就是!沈老太,晚秋是个好姑娘,你就别为难她了。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不容易,你作为婆婆,不帮衬也就算了,还想占便宜,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沈老太被王婶和李大叔说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张兰见情况不对,赶紧拉了拉沈老太的衣角:“娘,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有啥话以后再说。”
沈老太狠狠地瞪了林晚秋一眼,不甘心地说:“林晚秋,这事俺跟你没完!”说完,就带着沈廷军和张兰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王婶叹了口气:“晚秋啊,你以后可得小心点,沈老太和张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晚秋感激地说:“王婶,李大叔,真是谢谢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俺今天还不知道该咋办呢。”
李大叔说:“晚秋,你也别太担心。做豆腐是正经营生,只要你好好做,不偷工减料,公社也不会为难你的。俺明天再去给你找个结实点的木桶,你那个木桶修补过,怕是装不了多少水。”
林晚秋心里满是感动,眼眶都有点红了:“李大叔,王婶,你们真是太好了。俺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了。”
“谢啥呀,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婶笑着说,“你赶紧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磨豆子呢。”
送走王婶和李大叔,林晚秋转身回到屋里,沈念安赶紧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娘,刚才奶奶好凶啊,俺好害怕。”
林晚秋抱起儿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念安不怕,有娘在,还有王奶奶和李爷爷帮咱们,奶奶不敢欺负咱们的。”
沈念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紧紧抱住林晚秋的脖子:“娘,俺以后一定好好学习,长大了保护娘。”
林晚秋心里一暖,在儿子的顶亲了口:“念安真乖。快睡觉吧,明天娘还要早起磨豆子呢。”
哄睡念安,林晚秋却没有睡意。她坐在炕边,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盘算着——沈老太和张兰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以后说不定还会找别的麻烦。她得尽快把豆腐做出来,打开销路,只要赚了钱,在村里站稳了脚跟,沈老太和张兰就不敢再随便欺负她了。
她起身走到外屋,看着泡在木桶里的黄豆,黄豆已经膨胀得很大了,用手一捏,就能捏出水分来。她又检查了一下石磨和修补好的木桶,心里充满了期待。
“明天,就能磨豆子做豆腐了。”林晚秋低声说,眼神里满是坚定。她知道,做豆腐的路不会一帆风顺,但她有信心,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成功。她要靠自己的双手,为自己和念安闯出一条致富路,让他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夜色渐深,村里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林晚秋家的灯还亮着。灯光下,林晚秋的身影显得格外坚韧,她正在为自己的未来,为念安的未来,默默努力着。她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她能实现自己的目标,带着念安过上真正的小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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