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绝用那张酷似粘土捏的脸挤出一个堪称意味深长的表情。
它慢悠悠的开口,每个字都像在往平静的水面丢石头:
“他没去回收宇智波止水的眼睛。”
你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凝固了,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消息从左耳贯穿右耳,太阳xue像被人穿针引线般的戳成贯穿,耳鸣随着而来。
白绝关注着你表情的变化,继续用那种带着点恶趣味的腔调补充道:“那只眼睛,就在木叶‘根’的团藏手里,装了几年了。带土明明知道具体位置,甚至知道团藏把它当宝贝一样藏着,时不时还用一下……但他一次都没去动过。”
它歪了歪头,这个非人生物摆出一副困惑的样子:“很奇怪,对吧?那可是万花筒写轮眼呢。收集写轮眼,尤其是强大的万花筒,无论是用于研究丶增强实力,还是单纯作为收藏品,都应该是他这种不会放过的目标。更何况……”
白绝的声音压低了一点,带着一种洞悉秘密的窃喜,“那只眼睛的原主人,可是你‘曾经的恋人’啊。拿回它,无论是用来刺激你丶羞辱你,还是作为某种‘战利品’向你炫耀,都应该是他乐此不疲的事情才对。”
白绝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你瞳孔深处掀起的风暴。
“可是,”
它摊了摊手,语气带着纯粹的不解。
“他一次都没去碰过。就好像那只眼睛,连同它背後代表的一切——止水的死亡丶你的过去丶甚至是团藏对万花筒的亵渎,都被他刻意丶彻底的无视掉了。这比烧掉你的东西丶禁止提起你的名字,还要夸张。他在‘抹杀’与你有关联的丶他所能触及到的东西,用这种视而不见的方式。”
白绝总结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非人生物对人类的探究:“所以,这就是他没做的事。一件他绝对有能力做丶也似乎有充足理由去做,却偏偏选择了‘不做’的事。我不是人,我不理解,他到底是在‘无视’那只眼睛,还是在‘无视’你呢?
或者说,是在‘无视’那段他亲手参与制造丶却又让人痛苦的经历?”
“我的痛苦……止水的死和带土没有什麽关系。”
你的手指插进头发里,你敢笃定除你和带土外没有其他生物知道书和寄生虫的事,白绝这里的明说的亲手参与制造应该是在讲其他的东西,
“还有,非人想成精的话拿正常人作为参考物就好,不用试图揣摩宇智波带土的思维模式和动机,他不是正常人,不具备参考价值。”
“真的没有关系吗?”白绝对你後半句置若罔闻,“木叶对宇智波的日益加深的敌意,是被斑制造的九尾之乱挑起来的哦。”
它直白的盯着你,“不管是哪个宇智波斑。”
“……”
“让‘宇智波斑’把九尾放出来,这是月之眼计划的一环。”
“……”
“你是清楚的吧?止水其实也算是月之眼的牺牲品。如果没有九尾之乱,那木叶和宇智波的隔阂就不会如此之深,这样看来,也许你和止水会生活得——”
“黑绝教你这麽说的吗?”
你阻止了它把话说完。
“是想看我消失了数年之後再度出现,是否还坚信无限月读吗?”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後,白绝那标志性的尬笑再次响了起。
“嘻嘻嘻……被发现了吗?真是敏锐呢。”
它没有直接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只是用笑声模糊着边界。语气恢复了那种事不关己的轻快,却不再试图深入剖析带土或你的心理。
“哎呀呀,果然骗不了你。好吧好吧,我承认,刚才那些话确实带着一点点‘测试’的味道啦。毕竟你消失了那麽久,谁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坚定地认为‘梦里的世界’才是最好的归宿呢?”
它模仿着人类耸肩的动作,虽然看起来有点滑稽:“黑绝确实有点在意这个。毕竟月之眼是斑大人和你共同的理想嘛。如果你这个监工都动摇了,那岂不是说明带土那家夥消极怠工得更有理有据了?”
它巧妙的偷换了概念,把对带土的质疑转移成了对你立场的试探。
最後咧开一个更大的丶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来。
“所以,你想问的,我们也如实告知了你想知道的一切,现在测试结束了,那麽……你还坚持认为无限月读是唯一的救赎吗?”
“……”你的表情变得相当烦躁,“黑绝真的是斑的意志吗?”
白绝:“是。”
你不可置信:“所以斑会怀疑我?”
“嘻嘻,这个问题,可真是直指核心呢。”它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黑绝大人是斑大人的意志——这点毋庸置疑。”
它刻意强调了‘意志’这个词。
“而‘意志’……”
白绝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张非人感十足的面孔上,第一次贴切的模拟出一种近乎怜悯的表情。
“当然会继承斑大人所有的想法丶判断……以及疑虑。”
它没有直接说‘斑怀疑你’,而是将怀疑包装成了‘意志’理所当然的一种继承。
“斑大人了解你。”
白绝的声音低沉下来,模仿着一种推心置腹的语调,却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而这种感觉的来源是一种荒谬,在你看来你甚至都没和斑分开过多久。
“他了解你对这个忍者世界的憎恶,了解你渴望在永恒的梦境里得到幸福的决心。但他也同样了解,你的弱点在哪里。”
这点你不否认。
“斑大人庇护你,纵容你,甚至最後将你托付给带土,都是建立在你对‘月之眼’的绝对认同之上。这是你们之间仅存的唯一纽带。”
它话里转了个弯,“可是你的心相当软弱。”
天啊。
你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