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尹双目蒙上一层冰霜冷意,眼底带着一点诧异,满心觉得荒唐,不免的激动起来。
“怎么可能呢?再怎么说江月楼也是买卖场所,不论他们背后到底有什么牵扯,总归做生意的不就是为了钱?试问哪个生意人会把盈利的钱财肆意丢弃在某处?”
这里面或许还有点名堂也说不定!
王尹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心微皱,瞳孔一缩,急急问道:“你去的时候可有觉得哪不对?”
澈洌思考片刻,托着下巴回应道:“是有点不对。昨夜子时街道已然宵禁,除红馆以外唯有江月楼灯火通明。院中更是有不少护卫彻夜把守!可属下探进查验之时,楼内空无一人。”
“楼里无人,却灯火通明?!”王尹觉得这一切太反常了,很奇怪。
一丝暗淡的惊慌闪过眼底,问:“那你如何避开光影,寻到这些东西的?”
澈洌眉眼一挑,答:“贴地贴壁而行之时,在墙根处的柜子里翻到的。”
“墙根处?!”王尹脸色黑沉着,眼中现出几分冷峻,不由得失笑出声:“这些东西是他们故意留给我们现的。”
“什么?!主上,您是怀疑我们的行踪早已暴露?不可能啊,属下一直都很小心的。”
王尹观察到澈洌惶恐的表情,无奈的摇摇头,言语中尽显疲态。“这不关你的事,是因为我。”
澈洌以一种复杂的担忧神色,望着主上。
清冷的命令在他薄唇中出,王尹一脸疲惫,用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按压在太阳穴,想以此缓解头疼的症状。
“带焱溪过来见我!”
半刻不到,焱溪就被澈洌带来见到了王尹。
“主上,属下已按照您的要求,彻查了京城顾家,其中与那不明势力牵扯了不少隐情,是否要现在汇报?”焱溪一如既往的穿着死气沉沉的黑色衣服,单膝跪在他面前,对于主上都是打心底的崇敬。
焱溪稍稍打量了一下身边的澈洌,心中存着疑惑和不确定。
澈洌也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压低了脸,拱手本想开口告退。
王尹微叹一口气,继续按着穴位,有气无力地说:“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吧!”
焱溪没好气的瞅了澈洌一眼,才从地上起来,恢复不苟言笑的状态,“根据暗网传来的消息和胡姬比对,顾家在京城确实是名门望族,家族更是和当今凌王爷颇有渊源。顾畔之是家中嫡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尚未成年。”
“顾畔之家里虽然经商,但两个叔叔却在宫里当过官。他自己更是少年天才,才华横溢,擅长诗词,年仅十四便中了乡试。只因他生性淡泊,不爱名利,又不与人过多交流,在隔年去书院学习之时被孤立。因病退学以后,便再也没有继续高中!”
“根据这次他来海津与连姑娘喜结良缘,也是托了顾家老太君的面子,沾了凌王爷的光。”
“那你查到的隐情何在?”王尹一听见有关于爱儿的婚事,心中烦闷,不想再听下去。
“我们早到了两日,在此期间也没闲着。特意去连姑娘三次遇险的地方查探了一番,果然有重要现。那不是意外,是人为。”
一双红色猩红的、狠毒的眼眸,从暗处亮起。
王尹的手指用力戳在床榻上,怒火冲天,又因屏气的关系,整个人都在微微抖。
低吼着。
他手上青筋暴起,样子十分可怖,像是猛虎一般。
“果然和我猜想的结果是一致的。到底是什么人,和不明势力及顾畔之是不是有关系!”
血液在这一瞬间,被点燃了翻涌不停,王尹已经压不住心中的躁动了。
焱溪嘴唇微张,欲言又止,在心里反复斟酌着语言,才让他身体变得僵直起来。
“是也不是!他们是一群孤儿、乞丐,为了生存游走在大街小巷。走访了不少居民,三个地点同一时间都有他们的影子存在。据街坊四邻说,那些孤儿孩童刚好都接过江月楼的恩惠。”
猜忌和怀疑分别在王尹脸上留下痕迹。
前倾着身体,抿紧双唇,直射的精光汇聚成一道缝隙。
“那日我的确看到了江月楼的老板领着下人分给小乞丐们吃食!难怪先前我查不到,没想到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到利用孩子来伤害爱儿!”
王尹瞪着双眼,被惊出一身冷汗的他,瞳孔震动,回忆涌现心头。
那日跟踪顾畔之来到了江月楼,只不过怕打草惊蛇没有进入细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这样想来,很有可能是顾畔之故意引诱他去的!
如果是这样,一切都变得合理了!
王尹摸了摸日志上未干的墨迹,还有刻着京城字样的钱庄银票。
这是生怕他不往顾家去想啊!
那么拙劣的手段,他怎么现在才明白?
有失水准!
澈洌听到后一直觉得哪里很奇怪,“主上,我查到江月楼的老板两个月前就病死了,现在只有个老得不像话的忠仆在代理掌管楼内一切情况。”
“你的意思是说我看的人不是老板?”王尹有些恍惚,“那日我分明…”
短促而痉挛的呼吸,连带着心头怔了一霎,不禁感慨。
难道他看到的善心的中年人根本不是江月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