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告诉娘,谁指使你干的?”
薛驿吐个舌头,跑得比风还快。
“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钱氏也只能好笑地叹气。
“这也是四姑娘自己作的孽,怪不得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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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阁。
薛月盈还没出门子,便听人说了门房上的事。
她气得满脸涨红,心跳加速,眼泪登时就下来了,害得妆娘耐着性子补了一回妆,几个人轮番哄慰片刻,这才压住那份气苦,接过绣着双生并蒂莲的“喜扇”,在喜娘的搀扶下,掩面出门,去庭院摆放的祭台前,跪地磕头,拜别祖宗父母,然后上了花轿。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出门,如意瞧着很是遗憾。
“竟让四姑娘就这样轻松地走了,可惜,可惜了。”
小昭抱着双臂,点头称是,“何不杀之……”
如意咋舌,“你为何总想着打打杀杀?”
小昭看着她,“咱也没有别的本事。”
薛绥替铭哥儿擦着口水,瞥一眼她二人,浅浅一笑。
“只怕也没有那么轻松……”
普天同庆
嫁妆抬出府,跟着迎亲队伍经过福安巷,很快便上了主街,引来不小的轰动。
一箱接一箱的嫁礼依次蜿蜒而去,大到脸盆、酒壶,小到茶匙、筷子,精到江南顶级织坊的金丝银线,无一不彰显着奢华和财力。
这般隆重,用十里红妆形容,都嫌寒酸。
福安巷里艳羡声不绝。
“瞧瞧这薛四姑娘的嫁妆,一百二十抬都不够数吧。”
“我看得有一百五十抬往上……”
“这还是个庶出的姑娘,可见大夫人是个仁厚的,没有两样心,不薄待庶出的女儿。”
围观者热切地讨论着。
这时,便有知情人往里凑。
“哟,你们还不知道呢?这可不是大夫人备的嫁妆,是平乐公主赏赐给薛四姑娘的。”
“薛四姑娘和平乐公主是手帕交。”
“关系可亲厚着呢。有平乐公主的,便有薛四姑娘的,不分彼此。”
锦书早早便安排好了人手,分散在人群里,要把这些消息传递出去。
薛四姑娘想和平乐公主捆绑,那就让她们再捆绑得深一些。
上京但凡有一只狗不知情,锦书都觉得有负姑娘所托。
“青天大老爷,如此丰厚的嫁妆,得吃多少民脂民膏啊?”
“高门披锦绣,贫户叹伶仃!”
“可怜,浊世堪悲!”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吟叹声,盖过了喧哗,人头攒动热闹的街面上,显得尤为突兀。
混乱间,突见一群蒙面黑衣男子从街边酒楼、屋舍屋脊间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