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御鸣看到她望过来的眼神微微一笑,像是猜到她心里想法一般:“袅袅是否在奇怪为何是我过来?”
赵佑宜闻言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等待他的回答。
“袅袅,手底下的人我终究是不放心,好不容易说服了父亲,难道袅袅不欢迎我?”池御鸣故作伤心道。
赵佑宜就算是心中对他有成见也不会明晃晃地说出来,毕竟池御鸣怎么说也是她表兄,且人家也是好意:“自然不会,不过我与……阿琮还有要事相商,不如表哥先回府休息,明日我们再商议生意上的事?”
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楚禅隐眉心一跳,虽然有赵佑宜拿他当挡箭牌的嫌疑,但这还是两人重逢以来赵佑宜第一次这么亲昵的称呼,脱离了表兄妹和幼时旧友的关系,反而像真正的夫妻。
楚禅隐悄然红了耳根,赵佑宜也有些不好意思,而另一头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的池御鸣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但赵佑宜都这样说了,他只能咬牙应下:“原来如此,那我便在府中侯着袅袅了。”
被忽视许久的赵知乐着急得手舞足蹈:“姑姑姑父!我要见木木!”
楚禅隐看着这个金贵的小丫头与赵佑黎六七分相似的脸,忍不住露出笑容:“好,姑父带你去见你木木哥哥。”
楚禅隐一只手抱着赵知乐这个小丫头一只手牵着赵佑宜往王府走去,本以为楚禅隐会客气一下请他进府的池御鸣气得七窍生烟,目光死死瞪着楚禅隐的背影。
楚禅隐自然知道按照礼数他应该问候池御鸣一下,两人再假惺惺地寒暄几句,不过他能看出来赵佑宜此时并不想和池御鸣相处,在赵佑宜和所谓的礼数面前,他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一进府赵知乐就嚷嚷着要见楚慕青,两人只好把她带到楚慕青的院子里,两个小孩相见彼此都高兴得鬼哭狼嚎,楚禅隐一边嘱咐着楚慕青照顾好妹妹一边拉着赵佑宜离开。
“虽然他们平日里挺可爱的,但是吵起来还挺吓人。”楚禅隐松开她的手欲盖弥彰地解释道。
“表兄不喜欢小孩?”赵佑宜歪着头问他。
听到她没有再唤他阿聪,楚禅隐心里难免失望了一下,“称不上喜不喜欢,反正我这辈子不会有自己的孩子,照顾好木木这个臭小子就好了。”
听到这话的赵佑宜有些吃惊,虽然她早就知道楚禅隐无心权势,但没想到楚禅隐那么清心寡欲,连孩子都不想有。
莫不成是……不行?
看到她的眼神楚禅隐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这话有歧义。
赵佑宜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慰道:“木木也很好,看得出来他很敬爱你。”
她这般安慰的话语显然是误会了什么,楚禅隐的俊脸红了个彻底,“我不是不行!”
心意
赵佑宜只当他是自尊心受挫,安慰的话语更加真挚:“没事的,表兄,我不会歧视你的。”
楚禅隐只觉得百口莫辩。
见赵佑宜已经这么认为,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反正日后都会知道的。
“表妹刚刚说有事与同我商议,是什么事?”楚禅隐干脆利落地转移起话题。
“是军中有些事务想要请教表兄。”赵佑宜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也不过分去纠结他到底行不行。
虽然她在行军方面天赋异禀,早年也上过战场,管理军队和打仗到底还是不同,楚禅隐掌管楚地军多年,在这方面的经验自然比她丰富。
楚禅隐闻言并不意外,将人请到书房,“既然如此,我们手谈一局,边下边说。”
赵佑宜自无不可,从善如流地应下。
赵佑宜执黑子,楚禅隐执白子,两人相对而坐,室中茶香袅袅,在开始前,楚禅隐素手为她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他的手指白皙修长不失力量感,一举一动之间皆是优雅从容。
“表妹最近在军中遇到难事?”楚禅隐落下白子,抬眼望向她。
赵佑宜随即落下黑子,难得有些忧愁:“赵家军与娘子军似乎对彼此有些不满,赵家军那边的将士觉得女子参军有违常理,娘子军那边觉得赵家军自视甚高,他们本应该彼此配合,毕竟到时候上战场不可能让他们怀着对彼此不信任之心。”
“表妹可是将两支军队分别管理?”楚禅隐问。
赵佑宜点了点头。
“既然没有相处,自然没有感情基础,虽然男女有别,但战场上刀剑无眼,如果不能放心的把后背交给队友,在战场上恐军心不稳。”楚禅隐把点心推到她那边,“你喜欢的马蹄糕,尝尝。”
赵佑宜拿筷子夹起一块,笑眯了眼:“好吃,难为表兄还记得我喜欢这个。”
赵佑宜吃完一块马蹄糕,把话题拉回军事上:“表兄说得在理,看来后面几个月我需回去让他们一起操练,彼此熟悉熟悉。”
“表妹聪慧,在战场上他们首先是将士,其次才是女子或男子,表妹需要他们放下对彼此的成见,好好协作才能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楚禅隐面上浮起笑容,在谈话之间,棋局胜负已定。
“表兄,你就不能让着我点?”从小到大下棋她都没赢过楚禅隐几次,本以为如今他对她百般纵容、万般迁就会有些不一样,没想到还是没有手下留情。
楚禅隐挑了挑眉:“难道表妹希望我放水?”
楚禅隐了解她,如果他真的放水,赵佑宜反而会不高兴,毕竟赵佑宜从小到大都要强,输了一次就要赢两次,更加不稀罕别人的施舍。
赵佑宜略微思索了一下,“也不是,反正……我们再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