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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绝对零度领域（第1页）

午休的铃声如同赦令，瞬间点燃了秀知院二年b班教室内的活力。谈笑声、便当盒打开的轻微咔嗒声、以及匆忙跑向小卖部或社团的脚步声迅弥漫开来，形成一片温暖而嘈杂的背景音。

然而，在这片活力的海洋中，却存在一个绝对的“静寂中心”。

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位置——这是一个充满故事的位置——此刻正散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璃光院星野正襟危坐，面前摊开的不是便当，而是一本厚重的、封面无字的精装书，旁边放着一杯冒着微弱热气的白开水。

他修长的手指偶尔翻过一页，动作精准得像是经过测量。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鸦羽般的黑和浓密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却融化不了他周身那几乎肉眼可见的低温屏障。

以他为圆心，半径三排座位内，气氛明显凝滞。同学们会下意识地压低交谈声音，绕开那片区域走动，仿佛那里存在着一个扭曲力场，靠近就会被打上“不识趣”的标签。这就是全校公认的“学神领域”。

——毕竟每次的考试，这位面无表情的冰山学神总能够以几乎断层的分数碾压群雄，毫无疑问地成为了秀知院の最强，就连学生会会长白银御行都要敬其几分。

他的同桌，比企谷八幡，像一滩融化中的史莱姆般瘫在椅子上。他正啃着一个便利店买的炒面面包，塑料包装纸在他手里出烦人的窸窣声。

他的死鱼眼半眯着，视线没有焦点，但所有的余光都精准地锁定在旁边这座“冰山”上。

啊啊……这位大仙又开始了……

比企谷咬下一口面包，机械地咀嚼着。

……这家伙的低气压今天浓度标了啊。简直像刚给全世界了“人类毁灭计划”的邮件然后按下送键一样绝望又平静。他呼吸的频率比正常人慢零点三倍，是在修炼什么龟息大法以求长生不老吗？话说他看的是什么书？《论时间暂停的物理可行性及哲学悖论》？封面连个字都没有，可疑程度满分……

他的目光扫过星野那杯“白开水”，水面平静无波。

……喝的是液氮吗？维持体内低温循环？啧……说不定真是……

面对这个冰山同桌，他总是不自觉的吐槽欲拉满。

就在这时，他的死鱼眼捕捉到了教室前门的微妙停滞。

在那里，古见硝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僵立在“星野领域”的边缘。

她的右脚微微抬起，想要向前迈步，却仿佛被无形的墙壁挡住。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便当盒的布包带子，指节因用力而白。

她的视线低垂，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目光在地板和璃光院星野的鞋尖之间慌乱地游移。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度，从白皙染上蔷薇般的粉红，再到近乎灼烧的绯红。

她小巧的鼻翼微张，似乎想深呼吸鼓起勇气，却连这个动作都做不到。她张了张嘴，唇瓣翕动了三次，最终却只出一个极其微弱的、气音般的“あ…”，便迅抿紧，仿佛犯了天大的错误。

“古见同学！”

一个爽朗的声音如同利剑劈开凝滞的空气。只野仁人带着他标志性的、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的笑容，几步就跨了过来。

他巧妙地没有直接闯入“领域”核心，而是停在硝子侧前方，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没关系哦，从这边绕一下就好啦！”

他的声音温暖而自然，没有任何刻意的安慰，仿佛这只是日常生活中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甚至还对着璃光院星野的方向，投去一个阳光又略带歉意的眼神，眉毛微挑，嘴角上扬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传达着“不好意思啦，借过一下”的友善信息。

璃光院星野的回应是——无视。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从书页上抬起一毫米。翻页的动作在既定的时间点生，流畅无比，仿佛只野和硝子只是两块背景板，甚至不如书页上一个符号值得关注。

只野的笑容没有丝毫减退，他自然地侧身，为硝子引出一条安全的弧形路径，手掌还体贴地在硝子背后虚挡了一下，防止她因紧张而绊倒。

古见硝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几乎是贴着只野走过的，回到座位后，她立刻深深低下头，双手放在膝盖上，肩膀微微起伏，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好巧不巧，这时前座的男生猛地起身，手肘带倒了桌角的橡皮。那块白色的、小小的立方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微不足道的抛物线，然后“啪”地一声轻响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弹跳了两下，朝着星野的左脚方向滚去。

男生的表情瞬间冻结。他的目光在橡皮和星野之间疯狂切换，瞳孔因恐慌而放大！

他的手抬起又放下，嘴唇哆哆嗦嗦。整个“领域”边缘的同学，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啊完蛋了”的无声哀鸣。

就在这万众瞩目的（虽然没人敢正眼看）寂静之中——

璃光院星野的视线，百分之百依旧锁定在书页一行复杂的推导公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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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握着水杯的左手，却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人体日常习惯的、近乎机械般的精准轨迹，向左侧下方移动了恰好厘米。

杯底——那个冰凉平整的玻璃表面——在橡皮擦即将滚过他鞋尖的前零点五秒，精准地、轻轻地触碰到了它。

没有撞击声，只是一个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摩擦声。“嗤——”

橡皮擦的运动轨迹被终止了。它安静地躺在星野脚边大约五厘米的地板上，不再构成任何威胁。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且完全没有干扰到他右手持书、目光阅读的主要姿态。仿佛他的身体分成了两个独立运作的系统。

男生惊呆了，嘴巴张成一个o型。下一秒，他几乎是扑过去，用最快的度捡起橡皮，用带着哭腔的、压得极低的声音连声道歉！

“非、非常抱歉！谢谢！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