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你端着咖啡走进来,看见我手里的价目表,耳朵“腾”地红了,慌忙伸手去抢:
“这都什么陈年旧纸,早该扔了。”
我按住你的手,指尖蹭过你掌心的薄茧——
那是常年修机器、搬货箱磨出来的,此刻却在微微颤。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把价目表往你面前推了推,七个店名像七颗星星,在阳光下闪得晃眼。
你挠了挠头,目光落在键盘上,声音低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你上次看测评时,盯着樱花纹看了三秒,我就记着了。”
顿了顿又补充,“多对比几家,不是为了省钱,是想给你挑个按键最软的,你总说敲久了手指头疼。”
我突然想起你存“未来基金”的存折,就压在办公桌的玻璃垫下,封面用钢笔写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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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我想查余额,输了好几次密码都不对,你在旁边假装看文件,嘴角却偷偷翘着——
后来才试出是我的生日,数字在键盘上敲出来时,像在心里撒了一把糖。
阳光爬到记账本上,把“未来基金”四个字晒得烫。
我摸着键盘上的樱花纹,突然明白你分的哪是钱,是把“现在”和“以后”都掰开了,一半藏着对日子的踏实规划,一半裹着给我的即时欢喜。
就像老木匠做抽屉,总会在最里面的格子偷偷刻一朵花,外人看不见,却藏着最细的心思。
“其实……”
你突然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上,
“那家店的老板说,樱花款是限量的,我怕被别人买走,付了定金才敢回来。”
我转身看你,现你耳根还红着,像个藏了秘密的少年。
窗外的玉兰花瓣飘进来,落在键盘上,和樱花纹叠在一起,像是给这份心照不宣,盖了个温柔的章。
“你看这樱花,”
你指着键帽上的纹路,指尖在“回车”键上轻轻敲,
“像不像上次去京都拍的那棵?老木匠说,好手艺得有三分灵气,敲字的家伙也得顺眼才行。”
阳光从键盘的缝隙漏下来,在你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比存折上的数字更让人心里暖。
而仓库漏雨那晚,雨是后半夜泼下来的。
我被铁皮屋顶的“咚咚”声惊醒,摸出手机看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
你早没了踪影,我抓起雨衣往仓库跑,远远看见手电筒的光柱在雨幕里晃,像一艘在浪里颠簸的船。
你正站在货箱上,把塑料布往最高处的古籍修复样本上盖,裤脚卷到膝盖,小腿上沾着泥,雨水顺着梢往下滴,砸在肩膀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你怎么来了?”
你看见我,突然从货箱上跳下来,把自己的雨衣往我身上套,拉链拉到最顶,连下巴都罩进去,
“这里漏得厉害,你去车里等,我搬完了叫你。”
可你的衬衫早湿透了,贴在背上,能数清脊椎的轮廓,像一幅工笔画的线稿。
我拽住你胳膊,雨衣的塑料味混着你身上的汗味,还有古籍纸张的霉味,在雨里缠成一团。
“一起搬。”
我把雨衣的一半往你肩上推,却被你按住手。
你指腹蹭过我手背,带着雨水的凉:
“这些拓片沾了水就废了,是咱好不容易从张大爷家收来的,他说这是他师父年轻时拓的,比金子金贵。”
你突然笑了,往我手里塞个手电筒,
“你照路就行,搬东西这种粗活,得我来——当年学木工时,师父说‘力气得用在护着宝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