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刻,你惦记着张奶奶的降压药,我想着给小李的孩子找体温计,而我们脚边的烛光,正把这些细碎的牵挂,照得明明白白。
天快亮时,风雨小了一些。
你靠在沙上打盹,呼吸均匀,手里还攥着那盒火柴。
我轻轻抽出来,现盒底写着一行小字,是你的笔迹:
“o年月,和她搬进出租屋,奶奶给的蜡烛,说‘日子会亮起来的’。”
字迹被汗水浸过,有些模糊,却像一颗钉子,把岁月钉得稳稳的。
晨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时,电突然来了。
空调“嗡”地启动,冰箱也出“咔嗒”的轻响,客厅瞬间亮堂起来。
你被惊醒,揉着眼睛看我:
“来电了?”
我举着那半截蜡烛,烛芯还留着烧焦的黑:
“嗯,可我觉得,烛光比电灯更亮。”
你走过来,从背后搂住我,下巴蹭着我的顶:
“等台风过了,咱们去社区服务站当志愿者吧。”
窗外的阳光漫进来,把你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和我的叠在一起:
“奶奶说‘蜡烛的光,照亮自己,也得照着别人’,咱们这烛光,也该分点给邻居。”
我把蜡烛放进工具箱,摆在你修了无数次的螺丝刀旁边。
盒盖上的红漆虽然磨掉了,可烛芯残留的温度,像一块暖玉,焐得人心里烫。
最好的“家”,从不是密不透风的堡垒,是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在停电的夜里点起烛光,在风雨里惦记着邻里的冷暖,把“我们”的小日子,过成和世界温柔相拥的大格局。
蜡烛我仔细收好了,用你去年出差带回来的蓝布帕子裹着,放进了工具箱最下层——
就是你总说“重要东西得藏严实”的那个角落。
帕子上绣的海浪纹被蜡油浸过一点,像给烛身盖了一层会呼吸的被子,等下次再停电,它准能烧得更旺些。
对了,翻你笔记本时,看见“邻里互助清单”那页还留着半行空白,我蘸着钢笔水添了一句“共享应急药品箱”。
刚写完就听见敲门声,是楼下张奶奶,手里攥着个铁皮盒,打开来,两盒感冒药整整齐齐躺着,还有一板没拆封的创可贴。
“我这把老骨头用不上这些了。”她往屋里瞅了瞅,看见茶几上没烧完的蜡烛头,突然笑了。
“你们年轻人心细,存着总有用处,就像当年我们存的煤油灯,谁家停电了都来借。”
我把药箱摆在玄关柜上,贴了一张浅黄的便签,写着“有需要请自取”,字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蜡烛,火苗歪歪扭扭的,像你昨晚护在掌心的那簇。
风还在窗外呜呜地吹,可听着张奶奶下楼时哼的小调,突然觉得,这栋楼的每个窗口,都像点着一支看不见的烛火——
o的小李给药箱塞了一包退烧药,o的王阿姨拿来了她儿子从国外带的感冒药,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顶楼大爷,都托人捎来一瓶碘伏,说“以备不时之需”。
你看,烛火这东西多奇妙,它不声不响地燃着,却能把人心都照得透亮。就像昨晚你护着烛光时,我突然懂了奶奶说的“火是活的”——
它活在你我凑在一起的影子里,活在张奶奶递药时颤巍巍的手里,活在每个愿意朝着光走过来的人心里。
风雨再大,也吹不灭这些藏在日子里的光。
就像我们俩的影子,在烛光里叠着,在晨光里也叠着,日子长了,倒像把“我们”两个字,绣进了这栋楼的砖缝里,绣进了每个有人惦记的清晨和黄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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