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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封 竹篮盛月亦成诗(第4页)

“姐姐,这是‘见骨’的篾条吗?”

我突然懂了老艺人的话——

所谓“见骨”,不是硬邦邦的直,是弯了能回弹,断了能重接,像煤炉边你冻紫的耳朵,和眼里没灭的光。

此刻,你在会议室讲方案,声音透过门缝飘来:

“做传统文化不是翻旧账,是跟老祖宗借智慧,给日子添劲儿。”

阳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你讲台上的砚台里投下光斑,像当年铁皮房漏雨时,你举着盆接水,盆底晃悠的碎光。

我把霜降的便签折成纸船,放在砚台边,船帆写着新句子:

所谓扎实,从不是踩着云彩走路。是摔进泥里时,能攥住一把土;是撞在墙上时,肯啃下一块砖。

就像老木匠刨木头,刨花飞得到处都是,手心磨出的茧子比刨刀还硬,可每道刻痕都咬着木纹走,不差分毫。

李奶奶总说,她年轻时缫丝,十次有九次会被蚕茧烫到手。

烫出的水泡破了又结,结了又破,最后指尖结出一层硬壳,反而能精准捏住最细的丝。

“你看这茧子,”她捏着我的手往丝车上按,“不是疤,是桥。”

后来我才懂,那些被烫出的硬壳,那些摔进泥里时攥住的土,都是给自己搭的桥墩——

让我们在下次摔倒时,能踩着这道坎,再往上走三尺。

就像我们仓库里的那台老缫丝机,齿轮都磨圆了,却还转得稳当。

去年,暴雨冲垮了墙角,机器泡在水里三天三夜,我以为废了。

李奶奶却蹲在泥里拆零件,锈住的轴承愣是被她用猪油泡开,砂纸磨得手指淌血,最后装回去,转得比从前还顺。

她擦着汗笑:

“水浸过的木头更结实,摔过的人,骨头里能长出新筋。”

那些摔出的坑,从来不是路的尽头。是给桥墩打的地基,是让下一段路更稳的注脚。

就像你鞋跟磨破的地方,补了一块橡胶反而更防滑;

就像我那本被雨水泡胀的笔记,晒干后反而记得更牢。

扎实的日子,都是带着疤往前挪,每道疤都是桥墩,托着我们往更高处走。

便签旁边摆着张奶奶的糖糕,芝麻粒沾在纸上,像老木匠的白胡子,也像你今早写在糖纸里的小纸条:

“今天的篾条比上次直,像不像你笑起来的嘴角?”

窗外的银杏叶又落了几片,粘在玻璃窗上。

它们终会被扫进土里,但那些落在褶皱里的光不会:

是合同上的咖啡渍,是煤炉边的红薯香,是你往我嘴里塞糖时,眼里比炭火还亮的星。

它们在日子里慢慢熬,熬成了比薄荷更清、比糖糕更绵的甜,撑着我们的桥,往更远的地方走。

我刚编完竹篮,竹条歪歪扭扭的,接头处还露着一点毛刺,可提在手里沉甸甸的。

里面装着张奶奶今早蒸的糖糕,还冒着热气,甜香从竹缝里钻出来;

还有你放在我桌角的薄荷糖,绿莹莹的糖纸在篮子里闪着光。

你肯定要笑这篮子丑,竹条都没对齐,提手还歪向一边。

可我敢打赌,它比店里卖的精致篮子能装多了:

糖糕的热气不会漏,薄荷糖的凉丝丝的气儿也跑不掉,就连阳光落在上面,都能被竹条的缝隙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兜在里面晃悠,像揣了一篮子星星。

就像你总说的,“不直溜的东西才藏得住细缝里的暖”。

这篮子歪是歪了点,可每道竹条都被我攥得烫,编到最后手指都被勒出了红印子。

它或许撑不起大场面,却准能兜住这些碎碎的甜,兜住那些从指缝溜走的光。

等会儿给你提过去,你可别嫌它丑,得先尝尝糖糕,沾了竹篾的清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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