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陆廷渊站在门口,西装未换,领带却松了,像从一场冗长会议里刚挣脱。
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极长,一直延伸到她脚边,像无声的询问。
“我……在整理文件。”她慌忙合起画册,像合起一段不该被窥见的秘密。
男人目光掠过她绯红的耳尖,没说话,只走到桌前,拿起一份刚归类的文件,指腹摩挲纸边——
动作轻,却像在验收她的“答卷”。
“整理得不错。”
声音依旧淡,却带着晨露的湿度,落在她心上,溅起极轻的涟漪。
……
纸箱被遗落在最角落,旧钢琴乐谱露出泛黄的边角。
她好奇地抽出一张,旋律符号像一群沉睡的蝶,被惊动后扑簌簌飞起——
“这是我母亲的东西。”
陆廷渊半蹲下来,与她并肩,指尖抚过照片里女人的笑靥。
那一刻,他侧脸的线条被阳光软化,睫毛在脸颊投下极细的阴影,像一幅被水晕开的淡墨。
苏念星不敢呼吸,怕惊扰这段尘封的温柔。
“她教过我弹《月光》,”他声音低,却带着沙砾的质感,“可我后来忙着攻城略地,再没碰过琴键。”
她想说“现在弹也不晚”,却哽在喉咙,转成一句极轻的:“旋律很好听。”
他抬眼,眸色被窗光映得透亮,像湖面碎冰初融。
“继续整理吧。”
却在她起身时,又补一句,“脚伤……还疼吗?”
简单四字,像把钥匙,轻轻拧开她心口最隐秘的阀门——
暖流涌上,她慌忙摇头,却听见自己心跳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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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
午后,阳光斜照,书房内只剩纸张翻动声。
最后一页文件被插进透明袋,她抬头,看见男人倚在窗边,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把玩一支钢笔,金色笔帽在他指间翻转,像一束被驯服的光。
“陆先生,整理完了。”
她站得笔直,像交作业的学生。
陆廷渊“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脚踝——
卡通创可贴边缘已卷起,露出一点淡粉新肉。
“医药箱在左边抽屉,自己换。”
语气仍淡,却让她鼻尖蓦地酸——
原来有人记得她所有的不完美,还给她补救的余地。
……
傍晚,秦舟的车停在校门口。
她推门下车,黑色轿车缓缓驶离,像一条退潮时隐去的鲸。
图书馆灯光明亮,夏晚星挥舞着报名表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