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证会当日,市美术馆圆形报告厅被临时改造成法庭。
穹顶天窗投下一道冷白光柱,恰好落在中央那幅《烟火里的初心》上——向日葵被劈成两半,一半金黄炽烈,一半却因尘埃蒙上灰影,像在等待裁决的命运。
记者的长枪短炮占据每一级台阶,直播灯光红得刺眼。
苏念星与陆廷渊并肩而入:
她一袭墨蓝西装裙,腰线收得利落,像一柄收在绸缎里的薄刃;男人玄色衬衫,领口紧扣,眸色比衬衫更黑。
对面,白若曦挽着李梦琪姗姗来迟。
白裙胜雪,红唇如血,仿佛提前彩排过胜利者的微笑。
空气里,无形的火药味被镁光灯烤得噼啪作响。
主持人简短开场后,李梦琪率先登台。
她未语泪先流,梨花带雨地背诵创作心路——
那些深夜,我在地下室啃面包,只为一笔一笔描摹阳光……
说到动情处,她举起右手,虎口处甚至贴着创可贴,这是被画刀割伤的,向日葵是我对命运的呐喊。
台下闪光灯疯狂。
白若曦适时补充,声音温婉却字字带钩:我亲眼见证梦琪调色、打底、覆绘。某些人,不要因为金主撑腰,就妄图移花接木。
镜头齐刷刷对准苏念星——
她只静静坐着,指尖在桌面轻敲,像在数拍子,又像在等一场高潮。
轮到我了。
苏念星起身,步态从容,鞋跟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节奏。
工作人员将画作翻转——
灯光下,背部经纬线里,三点金色溅射如暗夜微型流星雨。
这是我自己调制的星空金,云母+k金箔+亚麻籽油,比例只有我掌握。
她举起鉴定报告,红外光谱图显示峰值独一无二。
以及——
她忽然俯身,从桌底抽出一本素描本,真正的创作草图,在这里。
素描本翻开,第一页日期早于李梦琪整整四十天;
最后一页,甚至贴着一块被金色颜料染脏的创可贴——与她虎口位置一模一样。
李梦琪的梨花带雨瞬间凝固。
白若曦眉心一跳,维持着得体微笑,指甲却深陷掌心。
苏念星抬眸,声音不高,却足以让直播收声麦清晰收录:
白小姐,你说全程陪同创作,那么——
她先画花盘还是花茎?
调色油里掺的是松节油还是罂粟油?
画布是雨露麻还是双股亚麻?
三个问题,像三连珠箭。
白若曦张了张嘴,喉咙里只挤出干涩的气音。
台下出现低低的哄笑,弹幕瞬间刷屏:
【哈哈哈哈学渣遇到随堂测试!】
【白莲花翻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