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陆氏老宅地下档案室。
排风扇低低轰鸣,像一头年迈的兽在喘息。
冷白灯光下,陆廷渊面前摊开的卷宗高耸如小山——
年温陆联合投资意向书、o年艺术品拍卖共同担保函、年那笔五千万的转账凭证……
纸张泛黄,墨迹褪色,却遮不住字里行间暗涌的血与火。
他抬手按压眉心,眼底血丝织网。
越是深入,越像走进一条没有尽头的长廊:
每一道批示、每一枚公章,都在把陆家与温家的命运紧紧捆扎,又在某个节点被利刃一刀切断——
断口处,血迹未干。
项目合作款五千万,如一块巨石悬在心口。
后续没有合同、没有审计、没有结项报告,只在转账备注里留下一句含糊的艺术基金。
而备份文件的骑缝章,明显被化学药水修改过日期。
陆廷渊攥紧拳,指节泛白——
爷爷,您到底在掩盖什么?
陆总。
秦舟推门而入,手里拿着薄薄的档案袋,神情却像捧着千钧。
晚宴那位老者,查到了。
照片摊在桌面——
陈忠,六十二岁,温家旧宅管家,温博远的心腹。
温家败落后,他失踪了二十年,户籍档案空白,却在三个月前突然在江城出现,租住在城北廉租公寓,靠收废品与打零工维生。
带走他的人,是顾明宇的保镖队。
秦舟将另一组照片一并推上:
仓库,西郊废旧码头,守备七人,配电击棍与束缚带。
陆廷渊眸光沉如子夜,
顾明宇早就知道念星的身世,却一直按兵不动,他在等一个一击必杀的时机。
还有这条线——
秦舟抽出一份旧合同,
顾长风,顾明宇之父,三十年前任温氏财务副总监,
离职前三个月,曾负责一笔两千万的调拨,去向不明。随后温家资金链断裂,他另起炉灶,创办顾氏前身长宇贸易
陆廷渊抬眼,眼底寒光迸射:
父子俩,一个卷走温氏根基,一个掐住温氏遗脉,好手段。
窗外雨声骤起,敲得玻璃噼啪作响。
陆廷渊掏出手机,屏幕上是苏念星的名字,
指尖在通话键上悬停,却迟迟按不下去。
——我该怎样告诉她?
告诉她,她的父亲或许只是替罪羊?
告诉她,我最敬重的爷爷,可能也是温家血债的共谋?
雨幕模糊了他的倒影,良久,他收起手机,转身吩咐:
盯死仓库,三小时内,我要知道忠叔是否还活着。
同一夜,夏晚星公寓。
窗外霓虹闪烁,屋内只有键盘噼啪。
苏念星把搜索栏翻了个底朝天——
温家破产
温博远车祸
温家失踪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