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被浓墨晕染,霖市的高楼轮廓被霓虹切割成锋利的剪影。
陆氏集团顶层,唯一亮着的办公室像漂浮在灯海上的孤岛。
落地窗前,陆廷渊指尖夹着一份薄薄的文件——
那是苏念星工作室重建的最新进展:资金缺口、材料清单、她被拒绝的邮件截图……每一行字,都像一根细针,扎在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他想起几日前,偶然在街角看到的画面——
女孩穿着最简单的白t与牛仔裤,额前沾着灰尘,正与工人一起搬运厚重的板材。汗水浸透她后背,她却笑得眉眼弯弯,像一株在风里也不肯低头的小向日葵。
那一刻,他第一次明白:
真正的苏念星,不是庄园里被水晶灯照亮的“陆太太”,而是在尘埃里也能开出花的“苏画家”。
“秦舟。”他低声唤来特助,“查缺口数额,联系远通张总——匿名推荐,条件优厚,不必提我。”
秦舟愣住。
远通投资只做大额优质案,苏念星的工作室尚小,若无“陆廷渊”三字,张总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可他也明白——
自家总裁,第一次把“骄傲”二字折叠,藏进阴影里,只为不让那女孩察觉半分“被施舍”的尴尬。
几天后,苏念星收到一份“匿名投资人”的意向书——
利率极低,条款宽松,甚至附上一条手写附注:
“愿为艺术,添一捧柴。”
她握着那张纸,指尖微颤,心底却升起一团迷雾:
是谁?在暗处,为她点亮这一盏灯?
她新接的项目,需要一种罕见的深海珍珠母贝粉末——产量极低,被欧洲几家顶级工坊垄断。
她跑遍全城,邮件至巴黎,得到的回复千篇一律:
“抱歉,不对外供应。”
直到某个深夜,一辆冷链货车悄然停在工作室门口。
国际快递箱里,几罐密封粉末在灯光下泛着银蓝微光,纯度比她要求的更高。
快递单上,件人栏空白,只一个模糊的巴黎地址。
她站在箱子前,久久失语。
脑海却浮现一个荒谬的猜测——
会是他吗?
又迅摇头——
那个名字,早已被她亲手划进“过去式”。
创意园区偏僻,夜晚人少。
她加班至凌晨,独自走出工作室,路灯将影子拉得细长,像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纸。
她不知道,身后百米外,一辆黑色宾利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车窗内,男人目光专注,追随她的每一步,像守护一盏随时会熄灭的灯。
一次堵车,她无意从后视镜瞥见那辆车——
车型低调,车牌被夜色模糊,却莫名熟悉。
她心跳漏拍,指尖攥紧手机,脑海风暴般旋转: